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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张家界市杨家沟村。

傍晚的天气异常沉闷,整片天空都笼罩在一层厚重的铅云下,没有一丝风,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就连知了都懒得叫唤。渐渐地,傍晚变得朦胧起来,杨家沟村陷入了从半山腰滚下来的薄雾中。

“你特2码别骗我,你可知道老子的厉害!”赵大胆儿喘着粗气站在半山腰,一只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你小子慢点,这你倒是着急了,怎么每次晚上回家你都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你家的婆娘不能满足你?”

“大胆儿,你快点行不行,这眼看着就天黑了!”走在赵大胆儿前面的是同村的张连才,胆小怕事,二十郎当岁在父亲的主持下去了一个凶悍的婆娘,窝窝囊囊的生活。

“等等我!”

两个人继续向山上走去。半个小时之后,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边的黑云迅速地朝着杨家沟村上空飞过来。眼看着一场雷雨就要来了。张连才嫌赵大胆儿走得慢,拉着他飞快向山上的义庄走去。

义庄就是村子里存放死人尸体的地方,新社会里这种地方早就被废弃了,可是在深山野林中这个封闭的小村子,义庄仍然存在着并发挥着作用。山村土地少,死了人也不能埋进地里,不是丢在林中喂了野狼,就是费劲吧务地抬到义庄。早些时候义庄里还住着一个老道士,给这些死人超度,据说三年前一场大雨,一个闪电劈死了那个道士,然而人们并没有发现老道士的尸体,于是村里传言道士升仙了,从此之后这里就没人看管了,然而送往这里的的死人却有增无减,大概人们希望死了的人能沾一点老道士的仙气儿吧!

可是,赵大胆儿和张连才今天到义庄来不是来沾仙气儿的。

前些天,赵大胆儿按照往常的习惯吃了晚饭在村子里溜达,看见谁家男人不在家就进去和这家婆娘东扯西扯,聊到情投意合之时,免不了共赴巫山。赵大胆儿活好,和村子里好多女人保持着关系。这天,赵大胆儿来到了张连才家门口,听见他家婆娘在屋子里骂街,赵大胆儿蹲在土墙跟下听了一会儿,原来张连才在外面养了小的,做梦说漏了嘴。

赵大胆儿正窃笑着,张连才就被他婆娘从家里轰了出来。赵大胆儿赶紧躲了起来,等他婆娘进屋,赵大胆儿窜出来搭着张连才的肩膀刨根问底地问了起来。两个人在村子找了个小饭馆边吃边聊。张连才本来胆子很小,大概是刚才受了气,又被赵大胆儿一阵奚落说他怕老婆,这么一激,张连才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出来。赵大胆儿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似的。听完了张连才的讲述,赵大胆儿非要缠着张连才带他去义庄找那个女人。

“你小子不够义气,”赵大胆儿脑子里回味着刚才张连才所说的在义庄见过的那个女人,“如果你不想让你婆娘知道这件事儿,把你双脚剁下来的话,那就算了,我不和你抢!”

“诶诶别别,别啊,大胆儿,”张连才一听到赵大胆儿提自己的婆娘,就吓得浑身哆嗦,他犹豫了好久,说道:“我跟你说啊,大胆儿,我现在非常后悔强煎了那个女人。她很可怜,一个女人竟然住在义庄里,还怀着孕,而我却……”张连才说不下去了,一脸懊悔,仰头喝了一杯酒。

“话不能这么说,”赵大胆儿看张连才打开了话匣子,又给他满满倒了一杯,“你跟我说实话,当时爽不?滑溜不?”

张连才表情痛苦,不知道是因为白酒还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比你那婆娘爽多了?”

张连才嘿嘿傻笑,又点了点头。

“这特2码不就对了嘛!”赵大胆儿使劲儿拍了拍张连才的肩膀,“不是我兄弟我威胁你,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到你婆娘耳朵里。不如这样,你带我去,这件事情就当是我做的了。你看行不?”

张连才抬起头来,惊喜的看着赵大胆儿,这小子真够哥们儿,村子里好多人都说他混蛋,我看那些人才是混蛋,尤其是他的婆娘!张连才端起酒杯,“这可是你说的!”然后两个人干了。

第二天头上,张连才在睡梦中被赵大胆儿叫醒了,酒劲儿还在,他感觉头很疼。张连才的婆娘一大清早就下地去了,赵大胆儿坐在土炕上,拉着张连才就要去义庄上找那个女人。张连才早就忘了昨天发生了什么,慢慢地才明白过来,原来昨天自己把那件事儿告诉了赵大胆儿。张连才非常后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可是事到如今,赵大胆儿又开始威胁他,张连才没有办法,于是约定傍晚再去。

天色黑得很快,天空的云层越来越厚重,就像快要掉下来似的。几个豆大的雨点从天上掉下来,张连才和赵大胆儿快跑几步终于来到了义庄的门口,所在门楼下躲雨。

“我让你快点,让你快点,瞧你那熊样!”张连才骂着,他站在门楼下,看着山下自己的村子,隐约可见几点灯火闪动。下雨了,待会怎么回去。

“呼呼,”赵大胆儿喘着气,心说,老子在你婆娘身上的时候可猛多了,“这不到了吗,真是的!”赵大胆儿一边喘着气,一边回过头向义庄里面看去。

义庄的历史很久远了,听村里的老人们说,一百多年前就有了。义庄有三间大瓦房,一个宽敞的院子,三面是高高的墙,一个正门。此时两个人就站在正门的门楼下躲雨。自从那个道士飞升之后,义庄几乎没人打理,院子里长满了一人腰高的野草。雨越下越大,就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赵大胆儿扯了扯张连才的衣服,“喂喂,我们,进去?”

“你自个儿去吧,我在外头等你,快点啊!”张连才头也不回,一直注视着山下的村子。他害怕看到那个女人,害怕自己克制不住。

“嘿,你这是什么话!”赵大胆儿斜眼儿瞄了一下义庄里面,心里有点打鼓,他本名赵三才,因为有一年喝醉了酒在野地里睡了一觉,回来扯谎说在外面干了一个女鬼,讲的有声有色的,于是就得了赵大胆儿这个外号,以至于他的本名人们都忘记了。“小心我告诉你婆娘你干得好事儿!”

“擦!”张连才也是有骨气和底线的人,赵大胆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他,他也生气了,但是一想到家里的母老虎,瞬间就软了下来。“走!”他黑着脸冷哼一声。

赵大胆儿脸上笑着跟在张连才身后,进入了院子里。院子正门左边有一条一人宽的小路,很显然是有人经常沿着这条路走,连草都不长了。赵大胆儿心里纳闷,这个鬼地方,会有谁经常来这里?一想起张连才描述的那个女人是多么的漂亮,赵大胆儿竟然有了一点反应。他捂着裆,跟着张连才穿过院子,来到了大厅门前。

义庄三间大瓦房中间一间是正厅,门已经破烂,门上的窗户纸早就没有了。一阵风从院子里吹过来,雨吹到了身上,赵大胆儿觉得凉飕飕的。风吹动着破烂的窗户,窗户碰撞着窗棂,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赵大胆儿吓了一跳,赶紧抓住张连才的手,“我说,那个女人在哪啊?”

“你自己不会找啊?”张连才没好气的说,这小子看上去比自己还胆小。张连才甩开他,走进了正厅。

雨越下越大。

屋子里黑漆漆的,找了一圈,张连才没有发现点火的东西,更没有什么女人,连个死人尸体都没有,三间房空荡荡的,只有平时放尸体的床板儿。

“你看吧,没有,我们走吧!”张连才对赵大胆儿说。赵大胆儿很失望,本来是来玩女人的,结果什么都没遇上,还在张连才这个胆小鬼面前出了洋相。赵大胆儿心里很憋屈。

“这么大雨,怎么回去,仔细掉进山沟子里去,雨小了再走吧!”赵大胆儿建议道,实际上他心里另有打算,万一过会儿那个女人回来了呢?张连才不是说她没有地方可去吗,这么大雨,她肯定会来这里躲雨的。

张连才抬头看了看天,浓重的雨幕挡住了眼前的视线,站在正厅门口,竟然都看不清楚五米之外的大门。雨水从房檐上倾泻下来,很快在院子里形成了一条河,哗哗地向着大门外流去。

轰隆!

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了阴沉厚重的天空,紧接着一声响雷从天而降,整个山体都跟着震颤起来。

赵大胆儿正琢磨着好事儿,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一跳,站起身来回到了正厅,一屁股坐到了床板上,发出吱呀的声音。张连才回头望了赵大胆儿一眼,就在这一回头的瞬间,第二道闪电亮了起来。

一刹那之后,张连才惨叫一声,从门口的台阶上仰头栽倒在院子里,扑通一声掉进膝盖深的水里。

赵大胆儿哈哈大笑起来,走出类瞅着狼狈的张连才,这才算出了一口气。“你不会吧,一个雷就把你吓成这样?”

张连才吐出一口水,抹了一把脸,指着赵大胆儿身后,一脸惊恐地说不出话来。赵大胆儿看着他的样子,以为那个女人出现了,回头看去,漆黑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赵大胆儿问,然后重新回到了屋子里。

突然,一个黑影子从眼前闪过,赵大胆儿当下就愣住了。这屋子里真的有别人!赵大胆儿向后退了几步,把张连才拉上来,又问:“怎么了,那是谁?”

张连才全身打着哆嗦,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冻得这样。

赵大胆儿心里也没了谱,“要不,咱们走吧?”

两个人刚要转身离开,震耳欲聋的雷雨中传来一个诡异的声音,好像狗在嚼骨头似的。两个人愣在原地,不自觉的仔细去听,那个声音确实存在,是从左边的瓦房里传来的。张连才吞了一口唾沫,刚才并没有发现那里面有狗啊!两个人对视着,不由自主地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那间房的窗户边。

轰隆!

第三道闪电划破天空,就在那一瞬间,两个人分明看到在房间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双手抱着一只腐烂的人的脚,不断地用没有牙齿的牙床啃噬着。他的脐带干瘪,耷拉在脚边。

不,他没有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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