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就算不去细想,也能让人明白,就像是白雪上的黑煤,那么的显眼。 现在,芳仪明白过来,自己太过于想当然了,所以,才认为,康熙元后很重要,玛法早就盘算好了,而且就比着在家时的一贯表现,芳颖比她更适合这个位置,而这个位置,是无比的荣耀的,当然给由他们都看得重的大格格才配。却忘记了,她自现代来,知道康熙是一代大帝,可是,现在,人们看得到的是一个孩童皇帝,说他傀儡也好,儿皇帝也好,都不为过,还是任人摆布的,将来能如何,谁都说不准,没准就卡擦掉了。所以,后位是很重要的,不能让别人家占了,不然赫舍里氏家的地位就难说了,但是,只要是赫舍里氏就好了,没有必要一定要最受疼爱的能干格格去冒这个险。而芳仪也是嫡女,身份配得上,看来也是有几分手腕的,不太会为家里惹事的,所以,这个位置由她来坐,也是上好的。所以。。。。。。 芳仪苦笑,真的像自己想得这样吗?自己就只是一颗棋子吗?自己心里虽然没有把他们当作亲人,但是这么年下来,潜意识里,也已经认了吧?不然,现在心中怎么这样痛?不过,现在发现的还不算晚,这个世上,还是只能相信自己,不然,还不知道被人摆布成什么样呢。 心中的痛并没有让思绪紊乱,反而让芳仪更加清醒,罢了,就这样吧。本来就不是真的父母亲人,还能指望什么?还不亏,好歹捞个皇后玩玩。以后,还要仗着这门外戚呢,只要把他们当成盟友就好。那些无谓的感情,且收拾起来,打包压缩,然后粉碎就好。 打起精神来,把屋子外头候着的宫女叫进来服侍。现在,芳仪可不敢一个人待着过久,省得让人心疑,或又出什么事情。收拾好了,就去了芳颖那里,小心问疾,一副骨rou深情的样子。要装,谁不会? 康熙四年,新帝初次选秀就像是个笑话,开始轰轰烈烈,人数众多,后来又传出好多秀女不适重病的消息,就连权臣辅臣家的格格、最有后相的两位格格都重病不支。最后,虽然还是天家威严,剩余秀女继续候选,但总有股子草草收场的味道。 芳仪自然不知道这外头的私下的八卦,现在,她正在乾清宫大殿上,秀最后一场。今天一早起,芳仪就让小宫女仔细小心的服侍她收拾了,既然注定如此,那她就坦荡荡的,今天康熙可是要来的,为了以后能舒服一些,今天可要留个好印象。乌黑辫子,辫梢天青色的系绳,头上不用繁复的金钗宝石什么的,只插两股水头通透的翡翠花簪,簪子粗大,簪头雕成多节瑞云卷,簪身通体祥云纹,就这两支,已经很压得住场了,再也不用其他头饰。身上也是一件淡湖色旗装,下摆衣袖绣者荷叶纹,旗装正前方,一枝荷花茎从左下方延伸至腰线以上,成了一朵盛开的荷花。这件衣裳,还是在家里时芳颖硬让她做的,说是这时已进暑热,红红绿绿的,没得让人看了烦躁,还是这样打扮的好,既看着清爽,又通身贵气。自己原本不打算穿的,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稍稍垂着头,芳仪纹丝不动地站着,任人仔细打量。就听见一个男声响起,有着变声期特有的嗓音,“你就是索尼大人家的二格格?抬起头来。” 芳仪依言抬头,飞快的向上座扫了一眼,又垂下眼皮,就听见男声接着道:“听说你很会摆弄花草枝叶,今儿个又这样打扮,怎么没提一个荷仙姑的花篮子?”话中透着笑意。芳仪心里警铃大作,自己在宫里也就编了这么一次,而且也马上毁了,这人竟然知道,大内密探,真有那么神?也不管后面的话有点蹊跷了,嘴上应到:“回皇上话,那不合规矩。” 旁边一个蒙语道:“是个守规矩的,不错。皇上想是也觉得不错吧?”看来是皇太后,这位是蒙古来的,习惯说蒙语了。不过这样一来,康熙也不再和芳仪说话了,只是回答皇太后道:“还是全凭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作主呢。” 孝庄也笑着说:“还是要合了皇上的意才好。” 芳仪只是垂着眼皮作二傻子状,听了退令,行了礼,才后退着出了去。至于其他秀女的应答之事,芳仪就不知道了。下半晌,芳仪和芳颖等首批被送出了宫。后头还有许多秀女出宫的,不过,也有留下来直接挪了地方的。 康熙四年七月初七日以太皇太后懿旨,聘辅臣索尼孙女、内大臣噶布喇之二女赫舍里氏为皇后,行纳采礼。 只是在这之前,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原委了。而更在芳仪出宫的第二天,景阳景涣等表兄弟就找上门来了。说是来探望病中的芳颖格格的。芳仪当然也出来一起坐了。其实,在宫里,芳仪就不同芳颖聊天了。这会儿,坐在一起,又有景阳兄弟在一块儿,别人觉得怎么样,芳仪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别扭的慌,更何况小白杨同志一直盯着她看,而芳颖的眼神也不遮掩,就这样来回的在景阳景涣芳仪之间打转。 芳仪不想委屈了自己,这以后要委屈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会儿还是让自己舒服些的好,就首先称累了告退,也不管小白杨冒火的眼神了。虽然小白杨不错,也是自己看着长大了,但是啊,也只能徒呼奈何。 出了屋子,芳仪也没回自己的小院子,只是一个人在府里到处乱走着。想着自己也这府里呆了这些年了,这花园各处的倒也有些回忆的印迹了。正感叹着,就听见身后一阵急急的脚步,还没来得及转身,就猛地别人抓住了手腕子。芳仪扭头一看,果然是小白杨同学。这人也不说话,拖着芳仪就要跑。芳仪虽然可以甩脱,但总是不忍心让自己家的娃儿再伤心,叹了气开口道:“你放手,我跟在你后头便是。” 哪知这话一说,小白杨倒是不走了,静默的看了会儿芳仪,就要说话。 (摸鱼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