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大喝一声,一步蹿到了床前,伸手摸上了台灯。 橘黄的灯光豁然亮了起来。 我睁大眼睛一看,傻眼了,平整的地板上洁净如初,哪有啥周汉光? 哪有半死不活的人呢? 只有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躺在那儿。 看来又他妈见鬼了,刚才的一切如果只是一场梦的话,这把刀子又该做何解释呢? 它只是一把没有生命的刀子,怎么就会自己跑到地上去了? 难道是自己梦游了,顺手把刀子摔到了地上不成? …… 我脑袋无限地膨大起来,几乎都要把脖子给压折了,身子紧贴着冷冰冰的墙,慢慢滑落下去。 就那样迷迷糊糊坐着,头脑很清楚,身子却动不了。 直到窗帘上有了微弱的亮光,我才完全复苏过来,打一个寒噤,感觉尿意淋淋。 手扶着墙站起来,我一步步走过去,弯腰捡起了水果刀,拿在手上仔细打量着。 刀柄上干干净净,只有敞着的刀刃上有一点点暗红,看上去像是一点浅浅的锈渍。 这会不会是血迹呢? 我用手指轻轻地抹了一下,锈渍果然就没了,再看手指,上面隐约有点儿见红。 难道周汉光那个死鬼真的扛来了一个死人? 可死人哪里来的新鲜血液呢? 难道是一具未寒的尸身? 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为什么要扛到这个地方来? 并且还要用刀子去切割…… 一时间云里雾里。 简单吃过早餐后,我走出了宾馆,想去城外那片闹鬼的菜园子看看,总觉得那地方才是一切谜团的根源。 就在我刚刚走过那个小广场时,再次看到了那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他正蹲在地里,一棵棵理顺着蔬菜幼苗。 不等我打招呼,老人抬起头,问我:“你怎么又来了?” 老人眼睛虽小,但很有神,我被盯得很不自然,敷衍说:“城里太闹了,出来静一静。” 老人叹一口气,说这种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很安静,可阴气重着呢,还是少来好。 我说为什么。 他指着脚下得菜说:“你看看,看看这些菜,好好的被祸害成了这个样子,真让人心疼。” 我说:“大概是熊孩子闹玩,跑进来撒野了吧?” 老人摇摇头,说:“不是……不是,是大人,很多很多的人,还开着好几辆车呢。”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唐小双他们,肯定是捉鬼的时候给糟蹋了,嘴上却说:“大人谁会干这种事呢?也太无聊了吧。” 老人说很有可能是盗墓贼。 “盗墓贼?” 见我有些怀疑,老人直起腰板,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说:“我看过了,那边有个坟墓被掘了,不过这伙盗墓的也太没经验了,那样的坟子也去挖,能有啥宝贝呀?还不是白折腾。”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脚就朝着老人指的那个方向走去。 老人喊住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别去看那些东西,会沾染邪气的。 我说没事,就是远远看看。 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怕,双腿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很吃力。 到了跟前,这才看到,这个墓xue其实就是平地上的一个窟窿,洞口不大,也就不到五十公分的模样,看上去像是瞪着一只大眼睛。 我就纳闷了,就这么小的一个洞口,唐小双他是怎么钻进去的,并且还在里面躺了那么久,不被闷死才怪呢。 想来想去,觉得一定是唐小双在故弄玄虚逗自己,那小子不着调,一看就没个正型。 这样一来,我就放松了许多,说不定这压根儿就不是个墓,只是土壤松动,塌陷了。 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的想法,我蹲了下来,伸长脖子朝里面探望着。 洞口很深,一眼望不到底,黑咕隆咚,啥也看不清。 我咬了咬牙根,双手撑地,撅起屁股,几乎把脸贴到了洞口上。 我靠,里面竟然躺着一个人! 那人黑衣黑褂,直挺挺的,看上去就是一具没有腐烂的尸体。 “别看了,快起来!” 一声断喝把我吓晕了,眼前一黑,栽倒在了一旁。 等我醒过来后,才看到自己正躺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老人正用力掐着我的人中。 老人歉意地说:“是我把你吓着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是,是里面有东西。” 老人皱一下眉头,问我:“你看见里面有啥东西了?” 我说有一具尸体。 老人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孩子,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说:“没发烧,我看得一清二楚,的确是一具尸体。” 老人说:“这怎么可能呢,那是个老坟子了,怕是几十年都不止,尸身怎么会好好的呢?” 我坐直了身子,一脸诚恳地说:“老爷爷,真的,我真的没骗你,那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只有鞋底是白色的。” 老人直勾勾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问我:“孩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好好的,就是刚才有点头晕,这会儿已经好了。 他没再说啥,转身朝着那个墓xue走了过去。 我站起来,慢慢跟了过去,没有靠近,立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打量着。 老人随手捡了一些柴草,拧成火把,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朝墓xue里面照了起来。 可能是离得有点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老人直接把火把探进了洞口。 随着噗一声闷响,跳跃着的火焰瞬间熄灭了,就像被人从里面猛劲吹了一口似的。 老人往后退了几步,迟疑片刻,再次把火把点燃,放到洞口,探头探脑朝里面张望着。 就在我轻移脚步,想上前看个究竟时,老人身子猛然前倾,噗通一声栽进了坟圹里面。 “老爷爷……老爷爷……”我跑过去,趴在墓xue洞口大声喊着,可喊了半天,也不见里面有回应。 完了……完了…… 这回一定出人命了,老人都一大把年纪了,哪还受得了这个惊吓,况且里面还缺氧,不吓死也得被闷死。 “来人呢……快来人呀,救命啊……救救老人啊……”我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 可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过来,我只得转身回到了墓xue前,想察看个究竟,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报警了。 当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打算拨号时,突然看到一只青筋暴突、瘦骨嶙峋手从里面伸了出来,紧紧扒住了墓xue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