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光叹一口气,说:“回不去了,他们下了毒咒,施了阴法,我一旦回去,魂魄就会四散,怕是以后连鬼都做不成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问他:“周汉光,你是不是已经死了?” “没……没有啊,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那怎么会满嘴鬼话呀?” “没有啊,我说的可都是实情啊!陈雅慧,你要相信我。” “那好,走,你跟我回宾馆,看他们能把你怎么样,真要是有啥不测,咱们就报警。”我边说边往前走着。 “不!我不能回去,那样不但毁了我,也会害了你。” “害了我?谁能害我?谁会害我?”我连连发问。 周汉光说:“其实我也弄不明白,但我隐隐觉得事情很复杂,也很严重,你还是好好保重自己吧。” 我朝着周汉光身后望了望,那是一片漆黑的树林,里面还不时传出空灵的禽兽叫声,我问他:“那你睡在哪儿?” 他说:“这林子中有个竹楼,以前有人住过,条件还不错,你放心好了,再说了,再过几天我也该走了。” 我鼻腔一阵酸楚,感叹道:“周汉光啊周汉光,不让你来你偏来,竟然到了这一步,以后怎么办呢?” 周汉光叹息一声,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这时候我想,既然他真的是周汉光,那我还有啥好怕的,就提议说:“那我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好啊,好啊,我这就带你过去,走……走……”周汉光一下子兴奋起来,说,“那里面条件真的不错,既幽静,又舒适,你要是觉得好,就别回宾馆了,干脆也留在这里吧。” 我说我可不敢跟你单独住在一起,万一你起了歹心咋办。 周汉光就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的,只要你进来看了,肯定就不乐意回宾馆了。” 我有点儿好奇,奔着周汉光就走了过去。 突然,随着哗啦一声响,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喵呜喵呜地叫着,叫声尖利而难听,朝着周汉光就扑了过去。 周汉光尖声细气地怪叫一声,瞬间没了踪影。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那只大猫模样的怪物又返身朝着我扑来,叫声比之前更刺耳了。 我惊慌失措,扭头就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跑,那简直叫一个屁滚尿流。 等跑到了广场边,我弯腰就去摸石头,想砸死那个该死的野猫子。可当我手握石块,寻找目标时,眼前却静悄悄,别说是一只猫了,连只老鼠都没有。 见鬼了,一定是见鬼了! 我气喘吁吁,心跳急速,望着黑幽幽的树林胡思乱想起来。 周汉光他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烧纸钱的? 难道他一直都在跟踪我? 还有那一阵诡异的旋风,骤然刮起,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就把地上正在燃烧着的纸灰掠了个干干净净。 就连那只猫状的怪物也来得蹊跷,几乎是从天而降,并且yin威强大,竟然会把一个男生给吓得没了踪影…… 我不敢往下想了,再想就彻底崩溃了,手握着石头,拼命地朝着宾馆的方向跑去。 那怪物好似还是不肯放过我,一路尾随,我快跑,它就快追,我缓步,它就减速,直到进了宾馆大厅,后面的尾巴才彻底没了。 这一夜,我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蜷缩在墙根,一手攥着石头,一手握着水果刀,心惊rou跳的熬过了一夜。 天亮后,我照着镜子看看自己的狼狈相,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自嘲道:陈雅慧呀陈雅慧,就你这副胆小如鼠的德行,也配当警察吗? 可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虽然离奇,虽然纷乱,但肯定不是凭空臆想,也并非自己的意识错乱。 我走到了床前,拉开窗帘,打量着目所能及的一切,这个城市清晰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些步履匆匆的人们; 那些喷云吐雾的汽车; 那些鳞次栉比的建筑物; 还有远处的山,护城的河……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主动出击,我要弄清楚在我身边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又是谁,抱着怎样的目的做了这一切。 当然,缺口还是要从周汉光那儿打开,只要能够弄清楚那一夜他究竟干了啥,去了哪儿,就基本能够理出个头绪了。 我记得宾馆里的门庭和走廊里是按有监控的,只要查看一下,就能有个初步的掌握。 于是,我去了前台,找到了那个会笑的女孩,跟她说我想看一下宾馆的监控视频。 女孩大概已经跟我混熟了,称呼起来也亲昵多了,她笑着说:“姐呀,那都是内部资料,一般人是不能随便看的。” 我说:“可我有要紧的是呀,我同学招呼都没打就走了,现在又联系不上他,我就是想看一下他走出宾馆时的模样。” 女孩说那也不行,这都是内部机密,还牵扯到顾客的个人隐私,万一传出去,会坏了我们的信誉。 我承诺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说出去,我是学法律的,肯定懂法,我只看一下同学的行踪就行了。 可任我磨破嘴皮子,女孩就是不答应,一直面带微笑,耐心跟我做着解释,表面上听上去是有几分道理,可在我听来,那完全是在敷衍。 我有点儿气急败坏,几乎都要发疯了,问她那你说吧,究竟怎么样才能看到那些视频资料。 女孩说除非你是警察,要不然肯定不行。 “我……我就是警察!”我脱口而出。 女孩掩嘴一笑,说:“姐呀,这个可不好说着玩的,你说你是警察,那你有警官证吗?” 我憋红了脸,说:“我刚刚参加工作,还没发证呢。” 女孩摇摇头,说:“姐呀,没发就等于没有,实在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这个忙。” 我说那我找你们经理,他总该有权利看吧。 女孩说经理不在家,去外地出差了。 我继续胡搅蛮缠,说:“家里总归有个临时主事的吧?副经理呢,他办公室在几楼?我去找他。” 女孩说:“姐,你听我的,找也没用,他也不会答应你的。” 见好说歹说都不行,我就想起了二叔,或许他能帮我求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