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下午两点,湖州东番区,东瀛合气真空道武馆。 汹涌的人潮将武馆围得水泄不通,无数表情激愤的市民高举着各种各样的标语、横幅,高呼着口号,声音震彻天际。 “东瀛鬼子滚出天朝!” “湖州是人呆的地方,不收留畜牲!” “杀我同胞,血债血还!” 数台警车停在武馆附近,一排警察组成人墙,努力地阻挡着激怒的人潮冲进武馆,不过尽管限于职责,不得不做出这种保护的行为,这些警察偶尔回首望向武馆时,也都是满面的忿色,不比这些群众差多少。 尽管没有得到任何官方的证实,但在网络时代,昨夜东瀛潜艇在湖州近海击沉了一艘天朝客轮的信息还是不胫而走,传遍了天朝上下,引起巨大的舆情。 虽然据传早上东瀛内阁首相犬正毅已经紧急向天朝发出照会,声明东瀛军方并未出动任何潜艇进入天朝近海,攻击民用客轮一事更是绝不可能,但这虚弱无力的声明哪里能止得住天朝上下民众的怒火。 特别是湖州,正处于事发地,无数市民自发自觉地冲上街头,游行示威,打砸东瀛品牌汽车和商店的事一上午就发生了不止十起,而东瀛代办大楼和几个东瀛武馆更是重灾区。 而警方和武道部恪于职守,虽然同样气愤,但还是不得不出动大批人手,阻拦住愤怒的市民冲进这些地方,以避免造成重大的国际影响。 只是这种举措阻挡得住普通市民,却阻挡不住陆续得信前来的天朝武者。 “给我登记一下,我是湖州灵宝拳门赵海峰,炼体六重,依江湖规矩挑战合气真空道的上条真司。” 一名肩宽背厚,身形健硕的男子轻易地推开警察组成的人墙,走到了武馆门前,对着两名站在门口,穿着一身白色道服的东瀛武馆弟子沉声道。 这两名弟子各在唇上留了一撮小胡子,看起来也是炼体有成,面对外面汹涌的人潮依然镇定自若,闻言冷笑了一声,并不言语,只是拉开了武馆大门,示意赵海峰可以进入。 “赵师傅,加油!给咱们长点脸!” “赵师傅,打倒小鬼子,现在只有你们武者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去开打了,别让大家失望。” 面对人群如山海般的鼓励和呐喊,赵海峰回身点了点头,感谢了人们的支持,随即昂首大踏步向武馆内走去。 “围住了这么久,终于有武者出头了,咱们普通百姓没什么本事,也只能在这嚷嚷两句,打仗终究还得靠武者。希望赵师傅能给天朝扬威,干掉上条那个狗贼。” “很难吧!上条真司那狗东西来湖州开馆之初就挑战过湖州炼体武者,结果是十战十胜,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可恶,湖州气罡境以上的高手也有不少,却都被武道部通告限制住了,不许在天朝官方发表正式事件说明前轻举妄动,只能靠这些炼体武者冲上去打头阵。” “唉,气罡境的破坏力太强,已经算是人形战斗机器了。国际法明文规定,两国纠纷中出动气罡武者等同于出动军队,算是战争。东瀛这帮鬼子精的很,要不怎么气罡境的高手一个也不敢来天朝,反而只派遣出上条,西村这些炼体精英武者到咱们这来开馆呢。” “哼,国际法说是国际,实则还不是光为天朝制定的,除了天朝,其它国家缺乏积累,武者储备顶多到气罡,异丹境都很少,想要没事就出动气罡武者也是白日做梦啊!” “没办法,这两年湖州年轻一代炼体高手先后晋军气罡,炼体高境出现断档,要不然光是万天豪,柳向东他们也足够收拾上条、西村这帮跑到湖州开馆授艺搅混水的东瀛武者了。何至于指望赵师傅这种中游炼体武者。一” 正在外面群众一边喊着口号,一边议论纷纷的时候,武馆人群外,一辆商务迎宾车的车门缓缓驶来。 “好像蛮热闹的。” 车门打开,宁昊和中年人双双下了车,打量着眼前这人潮汹涌的情况。 “宁先生,按照您的吩咐,这里就是湖州东瀛武馆里数一数二的合气真空道武馆了。” 中年人为宁昊介绍道。 “这里面的弟子均是在湖州讨生活的东瀛人,天朝中人是没有一个拜入这里修习的,正符合您的要求。” 宁昊微微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栋足有六层的大型武馆,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既然可以放手大干一番,那么在追查天草时京下落的同时,就让我复习一下精武陈真的套路吧。想一想也是很带感的哈。 “嗯?” 正在宁昊准备分开人群,往里挤进去的时候,合气道武馆的大门一开,刚刚还气势昂扬进去的赵海峰已经被两名武馆弟子架着扔下了武馆前的台阶。 不屑地看了一眼口角溢血,蜷在地上一时无法爬起的赵海峰,新出来的两名武馆弟子之一cao着有些生涩的天朝普通话,向着因看到赵海峰被打伤扔出来而显得更加躁动的群众高声喊了起来。 “你们想围到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要派这些废物来打扰我们师傅的休息了。我师傅说了,前面几次就当免费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才了,要是还有想找死地来挑战,先交十万挑战费,我师傅就不免费指导了。” “卧槽,这也太tm猖狂了!” “唉,都怪赵海峰这种人,明明没本事还偏的凑热闹,害得我们大家都跟着丢面子。” “艹,湖州这么大,就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能给大家出这口恶气吗?那边潜艇炸沉了轮船,这边还得看着他出丑丢脸,真是得让人活活气死啊!” “废物,赶快滚回家跟师娘再练练去吧,别tm再竖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眼见赵海峰失利,方才还大声鼓励支持的人群顿时变了态度,对东瀛人的愤怒此时尽数转为了对自家武者不争气表现的冷嘲热讽,听得躺在地上的赵海峰无地自容。 捂着胸口被打的凹陷进去的碗口大伤痕,赵海峰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爬起来,但方支到一半便手臂一软,再次软倒在地。 “真是软蛋,就算死也得站起来死啊!天朝武者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 “平时在家不下苦功夫,现在跑到小鬼子这里丢人显眼来了,站起来有什么难的?莫非仗都打输了还指望有人搀你不成?” 听着耳边的冷言冷语,赵海峰没来由的眼眶一酸,这被打得重伤也没哼一声的汉子此时眼角竟不知不觉的潮湿了一片。 “你中了上条教头的真空劲,站是站不起来了,还是找两个人把你抬走吧。” “一个天朝人是龙,一群天朝人是虫,这句东瀛的谚语送给你。看你这些同胞的架势,估计也没人愿意抬你这个废物了,干脆你就自己爬出去吧。” 刚喊完话的两名东瀛武馆弟子抱着手,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敢来挑战的天朝武者在地上挣扎。 趴在地上,半天也无人来扶,耳中尽是围观人群的冷嘲热讽,心知这两个东瀛人所说无错的赵海峰心灰如死,但秉着一口气,他却说什么也不想开口求人把自己抬出去,更勿论当真爬出这里了。 一咬牙,将嘴唇都咬破出两道血槽的赵海峰刚想不顾伤势,强行催动气血压住已经袭入心脏的暗劲,宁可冒着心脉受创,突然暴毙的危险也要站着走出去的时候,眼前突然一暗,一只强壮有力又温暖异常的手握在他的胳膊上,扶起了他心力交瘁,伤疲交煎的身体。 “敢挑战强大的对手,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武者,能在这个时候和东瀛人战斗,他也配得上英雄一词,就算技不如人,难道就能成为你们羞辱他的理由?你们真想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吗? 宁昊扶起赵海峰,环视四周,双眉间的一颗红痣鲜红地像要滴出血来一般。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