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菲这才平静下来:“华正啊,你是人大代表,总不能代表人民飚车玩命吧。” “这没事儿,你看这显示屏上,在前后三千米以内与我在同一方向和相反方向上的各辆车,它们的速度、轨迹、车型都在这里吧,很清楚。” 林亚菲想刚才狂奔的情形,还是心有余忌: “车飚完啦幸好还活着,说说,出来有啥事儿?” “是公园里闲聊时想到的,你到我那里去做吧,我需要你这种帮手,因为我在考虑我的酒店转型。” “这得以后商量。” 两人一路无话,把她送到齐天海韵酒店附近,李华正这才说: “林姐儿,葛灵飞那女汉子这几天一直在缠着我,要试试我的新车,我怕她飚车都没借给她,急得她上蹿下跳的!要不,我借给你开几天?你开的话别超过三百。” 林亚菲走下车来,笑着直开啦:“我现在想的是,那两个交警最好是今天上午就能逮住你!姐知道,你,还有那个葛灵飞,都本应做飞行员,结果被弄在地上十分的憋屈。” 林亚菲来到班上,在二楼正好碰见小叶子,小叶子的樱桃小嘴一张:“祝林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拳打五湖美女、脚踢四海绝艳!” 这弄得林亚菲一头雾水。 她来到三楼的新办公室,接的第一个电话是郝总打来的,提拔小叶子做营销主管,她听了这话觉得像在梦里似的。 自己被提拔为副总,搬到了三楼廖剑果的办公室,不再设营销总监,再提一个主管负责基础管理,决策和人资配备仍由林亚菲负责。现在小叶子要成主管?她连自己都管不了,这不是提了一个猪管? 但林亚菲知道,小叶子的姑姑在旅游局里工作,虽然不直接监管齐天海韵酒店,那也是半只手锁在郝总的喉上,郝总若得罪了她、被撩阴也是可能的。 她一个上午心烦的很。 下午下班前她要到保安部、营销部转转,正碰见小叶子坐在她原来的办公室里写工作计划,见她这种稳重文气的样子,觉得人随着环境是改变的。 “叶子,做计划呢,这好啊。” “林总,经过我的细心统计,男客户占百分之九十七!所以,我的思路是发挥我们美女如云的资源优势,摧魂攻心,产生大烟馆一样的巨大粘性。其次,我发誓要把驴卡做成牛卡、牛气冲天,而让贱卡有箭一样的攻势,举着棉花大棒敲骨吸髓……” 林亚菲心想这里马上就成黑店。如果不是法制社会和道德年代,小叶子应该是做大事的人:“叶子,这营销要从正面出发,要考虑到充分性和可行性。” “我一定会考虑到姐妹们的人身安全问题,能招来人气但决不能为此失了身!齐天海韵着火是早晚的事儿,要让姐妹们练好脚丫子,我的具体要求是,无论在酒店哪个地方,都能在两分钟内跑到大院里。” 林亚菲临走前再三嘱咐小叶子,把计划交给她,不要直接交给郝总。 韩林第二天下午才回来,本来他说去莱城作画三天内回来,现在却用了五天多,竟然只作了一幅《采煤工》。 “韩林,五天就鼓捣了这么张玩艺儿?” 韩林这五天在莱城做了两次食雕,四千块钱进账,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但一提到画他便有了激情。 “这幅《采煤工》别看煤灰满脸,但不好画!这主人公已四十多岁,整日生活在二百米深处,不见日月,却保存了一颗原生态的心灵,纯朴而敦厚……有时间我再去一趟!” “这画儿能卖多少钱?” “收藏,不卖!” 林亚菲听了就来火,自己做了总经理后这心里一天都没有肃静过,而他在莱城一呆就是五天,整出这么一幅黑而吧唧的画儿!她正要发火时,听韩林已鼾声如雷。 “他这日子过的,就差只笼子和鸟啦!” 她心里正在骂,又听韩林说梦话:“莱城简直就是拉斯维加斯啊,那斗蛐蛐的,一场下来收入上千,斗狗的不如拳击好看,也太血腥。真让人流连忘返的是妙龄小妹,能他娘的撂倒三五个,也不狂做男人……” 林亚菲正寻思,要不要,把他连同那画和床单一裹,扔到门外,韩林又继续梦呓: “不过,她们都跟不上林亚菲这雌儿……” 连续几天,她越看韩林越不顺眼,看来得找些机会套套他的话,到外地去作画写生,巴不准食色捕腥。 若这家伙有男女不当行为,她不会效仿廖剑果的媳妇,一把菜刀咔嚓一声吹掉命根?那太便宜他!睡梦中一刀拿下头颅,人不会有痛苦,最好的方式是从五楼上扔下去,让他有几秒钟的时间进行检讨,又带着后悔莫及的沉痛感送命! 这天酒店里安排部门经理以上十几个人外出学习,眙市的青云大酒店新开业,经营的港式粤菜不错,引起了周边的互动效应。 本来人事部安排好坐车队的豪华中巴,但都不同意坐那车,尤其是郝总雇辆摩托三轮也不坐那车! 去年那中巴载着十六个客人的旅游团队上岱山,刚到半山腰就冲出环山路,大半车身探在悬崖上,下面是百米高的山涧,当时就吓昏过去一半人。 半个小时救援人员来到时,坐在车子最前面的司机已吓疯。前些日子郝总去医院看他时,他还在病房里拉着马步,嘴里不停地喊:都别动! 因为经理以上的都有自己的车,所以驾车去眙市。 郝总在前面打头猛蹿,其它的人哪敢示弱,紧跟但不能超过他。 林亚菲开着车子,车身发飘颤抖,车轮好像偶尔地碰一下路面,那次李华正飚车开到三百六也没有这种感觉。 她现在觉得这男人真有些意思,出了事跟只绵羊一样,但只要还没碰上事儿就是头狼。 一行人来到青云大酒店,郝总点了点人数还够,吃完茶点考察厨房原料的采购渠道及价格、菜品成本与售价。 下午三点钟一行人回到岱城,做考察总结,各抒己见、感想叠出,但心里都有数,那青云大酒店的绝活齐天海韵是做不了的。 单说那烧烤间,青云大酒店流程细致,厨师尽心。 而齐天海韵那烧烤员整日喝的晕晕的,因烤叉烧rou要用到上好的白酒,于是烧烤员岗位成了肥缺。 不知多少次乳猪撑在了烤炉上,他竟喝多大睡。那乳猪烤得先着火,再冒烟,最后落在炉底的木炭上。师傅醒来不见了乳猪,仅剩下烤炉上的那柄钢叉,他挺着钢叉冲进大厨房里: “谁又偷吃啦?给老子站出来!那乳猪不会从钢叉上溜下来跑掉吧!” 两个月后清理炉底,他发现竟有十几个猪模样的黑炭: “哈哈,岱城人真有才,把木炭都烧成象形的!” 原来的保安部经理,还没有看丢车的时候正神气着呢,他岳父岳母来看闺女,他在齐天海韵的豪华套间里摆上一桌,点的大菜中就有烤乳猪。 但乳猪端上了桌以后,他的眼都绿啦,心想:这么个黑不溜秋的家伙,怎么让老人家吃? 又看岳父岳母心情很好,真不想冲淡了这种气氛,再看那只乳猪只烤焦了一少半,于是咬着牙来圆场: “这是我们酒店的特色烤乳猪!与其它兄弟酒店不同的是,一定要烤出焦香味儿。正如毛台酒,要有一种烂地瓜味儿。” 他边说频频拿起筷子,自己硬着头皮吃了大半。 送走了岳父岳母,他还没有走回办公室就觉得胃下垂。加上喝了不少的酒,来到办公室电来了两个值勤保安: “你们现在去烧烤间,把那个烤乳猪的给我揍个半死,出了事我顶着,揍得他只剩半口气就行!” 谁知两个保安当了真,把人给揍进了医院。 酒醒后保安经理觉得冲动啦,还没有抽出空来去医院瞧瞧,就被郝总收拾得叫苦连天。 他不断地反醒:人有一时的偏激,没有永久的仇恨。强打精神来到医院,把两瓶好酒还有几盒补品放在烧烤厨师的病床边: “你知道,我吃了烤乳猪后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吗?” “理解,理解,我不该喝那么多的酒,连卫生间都找不到啦,恍惚中在那乳猪上撒了一泡尿。” 保安部经理听了先是上吐下泻,接着眼前发黑,半个小时后住进了隔壁的病房。 所以现在通过这次考察,大部分人员觉得,要想把齐天海韵大酒店做好,先把整个大楼爆破放倒,再把人员撵到天边,从头再来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