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亚菲去了一楼的超市,要给李华正买些东西,柳丛丛先来到病房。 柳丛丛进门见李华正拉开了窗帘,见她进来吃力地坐好,靠在床头上: “她,没来?” “怎么会呢,林姐是个善解人意的人。” “我又后悔啦,为什么对你说出我的心里话呢。你同她一样善解人意,我知道你会去找她的。” “这是人之常情嘛,若是不告诉她,她也会责怪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你说,她,她本来铁了心要做媒人的,可,可现在,你与她换了个儿!” “我们不合适的,仲秋节当晚我在陵园里打坐,听说把你吓得不轻。” “别再提那事啦好不好!那都半夜一点钟了,你坐在坟墓群中参禅入定,而且那天晚上,十五的月亮干脆就没出工,四周漆黑一片,坐在坟墓之间练功!让谁受到了?” “这是修禅的必要阶段,只要做到八风不动,方能心地坦然。如果人真见了鬼,那他绝对是个高手。当然,这里说的鬼不是平常人们说的鬼。” “你说你,喜欢这佛啊道的,会降低你择偶的条件。一个男人同你躺在床上,他会想到电影《画皮》。” 柳丛丛笑了一下。 “李总,其实鬼是蛮有意思的,电视、电影还人们常说的鬼,那是被扭曲了的,我给你说一种吧,它是不动的白色影像,多数穿古装,还会有头饰、佩剑什么的……” “你别吓我啦!” “你不是不怕天、不怕地吗?” “人在天地之间,谁能逃出它的掌心?怕它怎的。可是这鬼啊,不说它啦,就说那晚吧,你坐在四个坟头的中间草地上,我呼唤你,你一动不动,你倒是说句话也行呀!” “我当时已入静。别把这鬼呀、神呀说得那么玄,它们只是带有信息的特殊物质,就像科学家认定有暗物质、但是还不能认识它。因为人不了解鬼,所以它成了非常态的,或者是很吓人的东西。” “不是吓人,是要命!那晚我本心情很好,去了山下,但看见你那种样子,唬得我一口气跑回庄园,才知自己的车还停在山下。我李华正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李华正说到这里,好像又有些激动,捂住胸口侧着身子,往啖痰盂里叶痰。 柳丛丛见状忙过来扶他,他冲她摆了摆手,让她坐下。 “要不要喊医生?” 他摇了摇头,然后吃力地靠在床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刚闭上眼睛,林亚菲推门进来。 李华正慢慢地睁开眼睛,想坐直身子,努力了两次干脆不再客气,又半躺下身子。 柳丛丛已把椅子拿来,让林亚菲坐在床边,接过林亚菲手里的两盒阿胶,见还她手里还有一盒棒棒糖。 “林姐,这么一大盒棒棒糖,给小酌买的?” “是啊,刚才在超市里看到的,小酌就喜欢这种叫做淘淘牌的,把就买了一大盒。” 李华正看了林亚菲一眼,正看见那大盒棒棒糖: “怎么,小酌,当饭吃啊?“ “还是个孩子嘛!“ 林亚菲见李华正精神好了一些。 “华正,想姐啦?“ “是想姐啦,不过,你来了,反而又,不想了。” “这是什么话呀,仿佛贾宝玉与林黛玉一块附了你的身!怎么不早说,住进来多长时间啦?” 李华正伸出手掌,又翻了一下,示意十天。 “还得住多久?” 李华正用手指做了一个问号。 “这究竟是怎么会事呀?” 林亚菲见李华正伤得不轻,不想让他多说话,接过柳丛丛递给她泡好的咖啡。 “林姐,几个事儿赶在一块啦。去打CS跌进了洞里、打架被踹中胸口、女子比赛出了假娘们……都巧啦,医生说要休养三个月……” “你若是听医生的,那就住吧。医院这般不景气,只要你按时交费不要求出院,他们能把你几十年后的那事儿也能安排好!” 李华正一激动又咳嗽,摸过抽纸吐了口痰:“林姐,来看看,心意到了,就行了。我,没事儿。” 他说完闭着了眼睛,舒也一口长长的气。 林亚菲又坐了一会儿,见柳丛丛考虑得挺周全,简直就是半个医生,也就放下了心:“华正,姐有时间再来看你!” 林亚菲说着站起身来。柳丛丛也要回庄园安排些工作,两个人一块走下楼来。 在停车场上,柳丛丛想起棒棒糖忘在病房里。她让林亚菲在下面等着,自己匆匆往住院楼的九层赶来。 推开病房门,见李华正竟坐在床上手舞足蹈: “哈哈,嘿嘿,姐儿还是蛮关心我的,我还以为不来呢!哈哈哈哈……” 他正学着周爷的怪笑,转身见柳丛丛已站在了病床前。 “丛丛,你怎么不敲门?” 柳丛丛气得满脸绯红。 “你刚才又闭眼又伸手指的,仿佛已经病人膏肓,怎么在床上蹦哒起来啦?是不是跟冯四一样,咱们也去精神科?” “你们刚走,护士,我靠,竟让我吃错了药!我要吃些安眠药睡觉,可是她把药配反了,我现在亢奋得……” “你还在编!” “怎么会呢!” “我那么敬重你……算啦,那棒棒糖,你留着吃吧!” 柳丛丛来到楼下看见林亚菲,心想方才一怒之下没有拿那棒棒糖,要不要再上去。 “丛丛,他现在在走廊里跑还是在床上跳呢?” 柳丛丛一惊:“你怎么知道的,林姐。” 林亚菲坦然一笑:“他叫我姐儿,我白白比他大几岁吗?他虽然事业大成,但连一出早恋的经历都没有,在感情上嫩多啦,仅能哄骗你们这些半大姑娘。” “那小酌的棒棒糖?我再上去一趟!” “那是给他买的。” 柳丛丛听心里真痛快,也从被蒙骗的窘境里苏醒过来:李华正呀,不知道你吃着那棒棒糖,是甜的还是酸的? “那不是普通的棒棒糖,大人也可以吃,适合受内伤的病人含食。他那些对女人的小心眼儿,我用鼻子闻都能闻出来。姐儿是从男人堆里拼杀过来的,男人有几根花花肠子,几叶红肝绿肺,我一看就知道!” “林姐,你真行,一看就明白,如果今天不是你来,我还会跟那皮影模具人一样,让他哄着乐呢。” “男人一旦动了情,无论真假,他的情商会直线上升,智商却会一跌到底。我还没有结婚的时候,一个副处长在追我,最后给我写了几大张情书。 开头第一句就是沫若公的《炉中煤》: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烧到这般模样! 最后一句原形毕露:我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倘若你不同意,我可以等,哪怕多少年后,钻进你的棉裤腰里。” 两人说到这里都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