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乃是驱魔宗龙骨,敢问阁下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最终还是龙骨真人先开了口。 “……方无虚”朴真人和公孙祁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才不愿意给乾坤宗多竖强敌,所以龙骨真人一发问,两人不约而同都转头看着方无虚,谁也不愿开口接话。 “久闻前辈大名”方无虚无奈道:“不知当年光明磊落的龙骨真人,怎么会和一个不动道术的小女孩结下这么大的仇?还要半夜三更的去人家闺房牵魂。” 龙骨真人被噎得面上一阵发热,想当初他大杀四方,却没做过一件背后害人的勾当,更何况针对的还是个小姑娘。不过他当然是没听说过方无虚的名号,只当是个无名小辈,也不在意,开口也就不客气起来:“这是驱魔宗门下与他红家的恩怨,旁人不知原委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方无虚也猜到很难从对方口中问出真相,今天只要能兵不血刃的留住龙骨真人,就算成功了一半。所以也不再多言,示意傲狂时间差不多了。傲狂冷冷一笑,再次朝龙骨真人攻去。龙骨自然是不怕他,可是几回合下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攻击越来越力不从心。尽力逼退傲狂,龙骨真人怒喝:“小子,过这么多年还不长进,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他指着方无虚等人道:“你们不讲规矩也罢了,还用这样手段!” 方无虚脸皮也是厚实,施施然道:“你对红家小姐使得不也是这样手段么?我们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龙骨道人听罢气血一阵翻涌,气得脸色都变了。当下不再恋战,一心突围就此离去。 傲狂哪里会让他说走就走,几道蓝光打在水面上,结成一张网,将龙骨道人裹在当中。方无虚虽然也不想和对方闹得太僵,毕竟事关红霓裳性命,暗道一声对不住,飞快地结出几道法印:“九天九炁,百万天兵,上总天魔,下察幽冥,千神拱手,万魔导形,吞星食月。”这破魔咒威力不可小觑,方无虚不欲伤了对方姓名,只念完一半,却听砰地一声,似有无形之物击中了龙骨道人,打得他身形不稳,恰恰跌落在傲狂的网中。 回到红家府上,红老爷子和红霓裳早就在书房等候多时了。红老爷子没心思客套,虎着脸和乾坤宗的两人略略敷衍几句,便看向立在一旁的方无虚。 红霓裳知道老爷子是担心自己,轻声宽慰道:“太爷爷,孙女这不是好好的么?虽然之前被恶人害了,往地府游走了一回……”说着她瞪了傲狂一眼,后者被她瞧得浑身不自在,生怕她多说几句,那红老爷子要是知道红霓裳出事有自己一份“功劳”,还不得揭了自己一层皮。 好在红霓裳没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也不是秋后算账的时候,顿了一顿,她接到:“可我在地府见到了爸爸mama呢,也算因祸得福。” “哦?你见到了品轩?他和玥儿都还好吗?”听到这个消息,红老爷子显得格外激动。 红霓裳嗓音也有些哽咽,强笑道:“他们呀,现在是阴司的无常神官,可威风了!” 红老爷子望着红霓裳,两人眼睛里都含着热泪,一时无言。 方无虚只得干咳两声,免得这一老一小叙起旧来忘了正事:“太爷爷,霓裳这回去地府也好,回来这些日子也好,始终被恶人盯着。喏,就是这道人。”说着朝龙骨真人的方向努努嘴。 龙骨哼一声,对方无虚怒目而视。 红霓裳性格本就较强,此时看龙骨真人颇有些不服气,上前两步居高临下道:“这位道长,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几次三番想把我的魂魄给摄走就是为了什么?”尽管红霓裳对道术鬼神之说还有些将信将疑,眼下地府她都走了一遭,也就宁可信其有了。 “这……”对傲狂和方无虚,龙骨真人确实有不忿,但是对红霓裳,他恐怕还存了一丝愧意,毕竟对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下手,不是他的作风,奈何驱魔宗和红家有旧怨,上头的指令他也抗拒不了。 此时红霓裳柳眉倒竖,步步紧逼问道:“在地府想把我困在院子里的也是你吧?虽然声音改变了,但是口音却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龙骨真人闻言不禁多看了空霓裳几眼,他讲话时爱说“这么”,算是个口头语,偏偏“这”又讲不清楚,发的音是“仄”。一共仅有数面之缘的小姑娘,连自己这样的小毛病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方无虚等人对此也颇感意外,看来红霓裳可以坐稳琳琅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并非侥幸,红家果然藏龙卧虎。 “太爷爷,我听说咱们家曾经请过一个名叫陈曜的风水先生,他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陈曜大约也是个假名。”而且很可能也是驱魔宗的一个关键人物,当然这些内幕还是不要让红老爷子知道的好,免得他伤心,毕竟陈曜是他执意留下的高人,红家夫妇的死又和此人脱不了关系。而红霓裳的最后一句话彻底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太爷爷,爸爸mama跟我一起回来看您了。” 红老爷子呆在了当场,他年过六旬的时候失去一堆孙儿孙女,心中的伤痛可想而知。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此生还能再见到这一双孙儿。浑浊的眼眸中留下两行热泪,红老爷子几乎语不成调:“当真?快,让他们出来,也算了了我老头子一桩心病,死而无憾呐!” 方无虚等人也讶异万分,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红家夫妇会如何从地府返回人间。 红霓裳取出一个绣囊,还未解开就有异香扑鼻,她温柔地一笑,万种风情尽在不言中。随着手上的动作,那绣囊中飞出两只闪着光的燕尾蝶,一蓝一黄,双翅闪着细碎的光芒,缓缓降落,逐渐幻化出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