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不高兴她们说周家的闲话,道:“是谁这么嚼舌头根?当时并不是英王爷作梗,而是那个刘御史,他儿子仗势欺人,被五哥教训了一顿,刘御史公报私仇,所以才小题大做,并不干英王爷的事,若是我们两家有仇,英王爷又怎么会登门做客呢?” 说起刘御史,一直没说话的李怡插嘴道:“可不是,刘青云这个老匹夫,以为他叫青云便可以平步青云了么?上次伯母的车架出行,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人,伯母还赔了钱的,偏偏刘青云说伯母骄矜,最后皇上训斥了伯母这才作罢,说什么替民做主,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 李怡是福顺长公主的驸马李正林的侄女,因此称呼福顺长公主一声伯母倒也合适,福顺长公主没有女儿,对这个侄女也是喜爱的紧。 周静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什么清正廉明,风骨颇正,呸,要真是那么好,怎么他儿子是个纨绔呢?分明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萧明月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攻讦刘御史了,外头的是是非非,咱们哪里说得清呢,不过是闲话几句,图个热闹罢了。” 曹倩影笑道:“就是,不说这么扫兴的事了,我告诉你们一件好玩的事,你们肯定都不知道,和大名鼎鼎的芙蓉县主有关哦,我父亲说她们家有意让她嫁给英王爷做王妃呢,说是正妃做不了,侧妃也是愿意的。” 果然,这个消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王蘅并不知道这个芙蓉县主是谁,不过看在场的人脸上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鄙夷表情,便知道肯定是与这个小圈子格格不入的一位闺秀。 蒋明珠也不知道,萧明月便对二人解释道:“芙蓉县主是恪公主的女儿。” 先帝有两个异母兄弟,一位便是福顺长公主和宁顺长公主的父亲荣亲王,如今已经去世了,因为荣亲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这爵位自然就没往下传。 另一位便是慎郡王,虽然是先帝的兄弟,但是很不得先帝的喜欢,虽然没有吃苦受罪,但一辈子到头也只是一个郡王罢了,他也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便是恪公主。 当初恪公主并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主罢了,后来西北大乱,先帝意欲把恪公主送去和亲,所以才封为公主,可是后来老英王爷,也就是赵安带兵打退了来犯的鞑子,这和亲的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恪公主这才被送回了家,倒是白得了一个公主的名头,慎郡王估计是被这次和亲的事吓怕了,恪公主一回家就迅速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恪公主便以公主之尊嫁给了当时只是一个举人的顾恺。 幸而顾恺挺有出息,中了进士,在慎郡王的活动下做了官,一直以来也挺顺遂,如今也就在礼部混个不大不小的郎中,恪公主虽然是皇亲,却不得皇上和太后喜欢,因此宫中有宴会也不大请她出席,恪公主就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直到两年前,恪公主带着她的女儿顾莲出席太后的寿辰宴会。 绝代有佳人,遗世而独立,顾莲的美貌让众人十分震惊,再加上她温柔娴静,太后一高兴,便让皇上赐了她芙蓉县主的封号。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皇上却被她的美貌所打动,意欲迎她入宫,她本是皇上的外甥女,若是进宫为妃,岂不乱了伦理纲常? 虽然这件事被太后以死相逼压下去了,但顾莲也得了一个媚惑君主的名声,为大家所不齿,本来挺喜欢顾莲的太后更是严令再不许顾莲进宫了,这件事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像萧明月这种皇亲国戚,私底下都是有所耳闻的。 其实顾莲和皇上倒是年纪相当,只可惜因为先帝是幼子,和两个哥哥年纪相差太大,导致了皇上比顾莲大了一辈,若是没这层亲戚关系在,说不定太后就答应了,可有了这层关系,那就是舅舅和外甥女的关系,太后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如今算起来,芙蓉县主也有十八九了,有了之前的事,如今又说要嫁给英王爷,也难怪大家都瞧不起。 萧婵娟笑道:“皇上和英王爷差不多年纪,也难怪她动了这个心思,这个得不到,总要得到另一个才不算亏本。” 萧明月低声斥道:“咱们心里明白就成了,这些混话怎么能说出来?” 萧婵娟撇了撇嘴,可也不再提这事了。 王蘅没插嘴,只是听着,可也看得出来,在座的诸人虽然同仇敌忾的对这位芙蓉县主表现出厌恶和不齿的态度,可也夹杂着一丝羡慕在里头。 毕竟芙蓉县主容貌姣好,被皇上一眼看中,这份荣耀不是谁都有的,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貌美如花人人爱呢? 可是这种羡慕嫉妒恨的微妙感觉却甚少有人察觉出来,都当作是厌恶的情绪了。 在宁顺长公主府玩乐大半天,用过午饭后,到了半下午便有各家的马车来接各家小姐回去,王蘅便和周静三个一起坐马车回了永安侯府,周静道:“你也不急着回去,先去给祖母请安吧,她这两日正念叨你呢。” 王蘅笑道:“也好。” 四个姑娘说说笑笑,一起回了永安侯府,又去给曹氏请安,曹氏果然十分高兴,坚持要留王蘅吃晚饭,直到用过晚饭,王蘅才回家去。 …… 三月底,彭翰林带着莫氏去任上,带着两个儿子走了,却把两个女儿丢给了彭氏,并要求彭氏给她们说一门好亲事,彭氏气的要命,哪有父母俱在,却让jiejie给meimei做媒的? 她心中纵然有万般不情愿,可畏惧于莫氏,也只得应下,应下的同时心里也害怕惹得王澜厌烦,真是矛盾极了。 王澜心中虽然有芥蒂,却也不到厌恶的地步,再加上住进来的是小姨子,他也不方便说什么,于是,彭玉琴,彭玉画在送走了彭翰林和莫氏后便正式搬进了王家。 为了安置这两个人,彭氏很是头痛了一番。 她知道王澜心疼王蘅,断乎舍不得让她与别人一处挤着住,再加上那三间后罩房也实在窄小,王蘅那边是不用想了,而罗姨娘经过前阵子的大闹,又恨透了莫氏,也断不会答应和彭家姐妹住一处。 可若是安排在彭氏和王澜住的院子,就更不可能了,没有姐夫与小姨子住一个院子的规矩,彭氏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所以两害相权取其轻,彭氏只得使出强硬的手段把彭家姐妹塞到了罗姨娘的小跨院去。 罗姨娘果然不忿,大吵大闹是不敢的,可风凉话却说了一箩筐,无非是彭家没有规矩,把两个没出嫁的女儿丢下了不管不问,定是为了图谋王家的钱财之类的话。 彭氏听了只觉得刺心,可也没有法子,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父亲和继母把两个meimei丢给她的举动太过无礼,怎么能拦着罗姨娘说呢?也只能自己憋在心里受着。 而彭家姐妹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彭玉琴,最是泼辣彪悍,和莫氏一个做派,她自然也知道了莫氏与罗姨娘打架的事,对罗姨娘也恨得牙根痒痒,仗着自己是客人,故意去找茬,罗姨娘怎么可能任她欺负,两边就锵锵起来了,从早上到晚上,一天下来总要吵一架或者骂一顿。 王蘅假装听不见,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彭氏没底气去管罗姨娘,也不敢去管彭玉琴,索性一缩脖子装不知道,唯有王澜觉得不耐烦,可他又不好插手内宅妇人的纠纷,思来想去,决定换一座大些的宅子,住的远了,自然也就没这个闲心吵架了,遂托了谢疏放和他的好友冯若谷打听。 偏偏这个时候赶上秀女来京城待选,客栈住满了,不少家境殷实的人家便租了房子或者买了房子住下,一时间要想找到符合王澜要求的宅子还真是不容易,要么是宅子不好,要么是价钱太贵,总不合心意。 可在这段日子里,彭玉琴和罗姨娘的矛盾却是越来越深了,她们住的小跨院就没安静过,要不是吵架,要不就比着摔东西。 王澜还好,几乎早出晚归,可彭氏却头痛的要命,要是指责罗姨娘,罗姨娘指不定就有了借口大吵大闹,要说指责彭玉琴,这个meimei打小就对她没什么恭敬,估计会直接骂回来! 彭氏暗叹自己的命苦,王蘅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呢,偏偏又添上了彭玉琴彭玉画两个,到时候给她们说亲事,她们必定要挑三拣四,一般人家相不中,好人家又不一定能相中她们,即便相中了只怕也要陪送大笔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