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涵浩沉吟了一下，问：“你有没有注意这个白色粉末所在的位置，是很均匀地遍布全身呢，还是只是在局部位置，是局部位置均匀分散着呢，还是结块聚团或者分散不均？对了，她的鞋上有没有？”

汪燕仔细想了一会，很肯定地回答，“鞋上应该是没有，就算有也是很少，反正我低头扫视过她的鞋，没看到什么异常。主要是在肩膀和头发上，对了，袖子上也有一些。没有结块，是均匀分散的。”

凌澜听了汪燕这样的回答，基本上肯定了这个白色粉末不是路上的灰尘，能落在头上和肩膀上，说明这个白色粉末飞散得比较高。凌澜自信一笑，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白色粉末是什么。

按照汪燕提供的消息，顾涵浩和凌澜离开了这栋高层写字楼，顺着当年栾舒晗的路径走进了不远处的一条巷子。

凌澜从来没有来过这条街，她一边慢慢走，一边朝街道两边扫视，寻找她心中的目标。

顾涵浩看凌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明白了他和凌澜的想法是不谋而合。

“按照汪燕当年估算的时间，我建议咱们俩不要这样慢慢走，干脆像当初的栾舒晗一样跑上六七分钟。”顾涵浩看了看表，“从公司跑到这里大概需要两分钟，从现在开始，咱们只需要跑上五分钟左右就可以。”

凌澜跃跃欲试，已经做好了起跑的架势，虽然她脚上的鞋子不是那么合适，但是因为看到电影里英姿飒爽的女警都是踩着高跟鞋追捕凶犯的，自己也迫不及待想要试试。

顾涵浩端起手臂小跑起来，然后看着身旁的凌澜，慢慢加快速度，一直到他觉得这个速度可以让一个女孩五分钟后达到气喘吁吁的程度后，保持匀速。

巷子里人不多，但是来往行人看到这一对男女在这个时间，穿成这样跑步锻炼身体还是觉得怪异，纷纷投来看热闹的眼光。

差不多跑了三分钟的时候，顾涵浩便放慢了速度，开始边跑边左右张望。终于，他在一栋六层高的老旧建筑上发现了一块牌匾高高挂起，如果他的猜想没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他要寻找的目标地点。

“高能文化学校，”凌澜一边跟着顾涵浩往前小跑，一边伸出手指着路左侧建筑物上挂在四楼窗子边的牌匾，“要说有粉笔灰的地方，我一路看来，只有这个地方了。”根据汪燕所讲，那个白色粉末一定是粉笔灰没错。

两人来到文化学校所在建筑的一楼入口处，门口挂着六七块大小不一的牌匾，看来这里虽然比较老旧，但是也是六七家公司的办公场所呢。他们所要寻找的文化学校在四楼，而且整个四楼都属于这家文化学校。

踏进有些阴暗的一楼大厅，顾涵浩注意到门口右侧的门卫室里没有人，玻璃窗子和门都被锁住，看来这里是要到了晚上才会有人守门打更。

没有电梯，只能步行来到四楼。现在不是周末，而且又是白天的上班时间，学校里自然没有什么来补习的孩子，显得十分冷清。顾涵浩和凌澜在细长的走廊里一路往前走，顺便透过两边的窗子往一间间教室里望去，每一间教室里都有黑板和桌椅，但是看起来很新，像是不久前才重新装修过的。

凌澜有点失望，这里不久前才重新装修过，说不定三年前这里根本就没有黑板粉笔，他们根本是找错了地方。

顾涵浩看出了凌澜的疑虑，安慰说，“别急，待会找到知情人问一下就知道，这里三年前到底是什么地方。”

顾涵浩的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一道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探出身子，“你们好，欢迎来到高能，报名室在这边，这边请。”

顾涵浩和凌澜走进女人的办公室，所谓的报名室，在女人热情地招待下，坐在沙发上。

“我们不是来报名的，”顾涵浩掏出证件给女人看了看，“想向你了解点情况，你是这家学校的工作人员？”

中年女人尴尬地赔笑，既掩饰不住失望的神色，又战战兢兢，“是警察同志啊，那个，我就是这家学校的法人，我叫管淑华，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

顾涵浩点点头，是法人的话就更好了，“你们这家文化学校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成立时就在这里吗？还是后来才搬过来的？”

管淑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学校是在五年前成立的，刚开始的时候资金短缺啊，我就租用民宅，一直到两年半之前吧，我把学校搬来这里。”

凌澜很急切，“那么你搬来之前，这里是做什么的？是公司，还是空房子？还是别的什么？”

“搬来之前这里就是教室，只不过黑板啊，桌椅啊，门窗啊，装修全部都过于老旧，于是我就全都重新装修了一遍，才变成现在这样。”管淑华说到这些还颇为自豪。

“原来就是教室，是什么学校或者补习班吗？”顾涵浩看到了曙光，看来当年栾舒晗每周二晚上来的八成就是这里。

管淑华摆摆手，“不是不是。当时这里的房主也是想把整层楼一起租出去的，最好租给什么学校，就像我这样的，这样不是省心嘛。可是当时根本没人租，她只好分散着把教室租出去，一间教室一个月一千元。虽说租金挺便宜，但是因为这里位置不够好，而且教室也挺老旧的，所以当时整层楼也就租出去不到一半的教室。”

“你知不知道当年租用这些教室的人都利用这些教室做什么呢？”顾涵浩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问她应该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问租教室的房主比较合适。

果然，管淑华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想，也应该是开补习班什么的吧，总不可能是租来住的，这地方也住不了人不是？”

凌澜在心底里琢磨，难道栾舒晗三年前参加了什么补习班？显然是不可能的，当年一定有人利用这层楼的某间教室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八成就是宣扬巫术迷信之类的，而栾舒晗就参与其中。

顾涵浩向管淑华要来了拥有整个楼层所有教室的产权人的姓名电话和地址，然后便站起身打算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涵浩回头问，“对了，你们这栋楼有门卫吧？”

“有的有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家都叫他张老头。他每天下午五点半来，第二天早上八点半走，在这里守夜。”管淑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点兴奋，“那个，关于之前的事你们可以问问他，听说他在这里打更有六七年了。他的联系方式我没有，不过你们下午五点半以后来，他准在。”

顾涵浩冲管淑华微笑致谢，然后带着凌澜离开了这栋有些阴暗的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