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心道不好,就拿手去推那个叫称心的,反正,她只是醉迷糊了,又不是醉死过去了。此时,竟是她到这个世界最危急的时刻,比那时,贾敏丧子癫狂时,还要凶险上许多。 她这一推,并没有留力气,哼,醉后撒疯可是常有的事情,只是还是拿捏着,这称心,现在看着就是那太子宝贝的,可不能让这人磕着碰着疼着,虽然以林靖心思,恨不得咬他两口。这会儿林靖是来不及琢磨这人到底为哪般,可这人绝对没有存了好心思”“。 “啊唷!嘻嘻,”称心笑了,“这林小公子还真是醉狠了,没想到还有点儿力气。” 太子皱了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奴没有服侍好林公子,奴也该受罚。奴不敢自比王公公,奴还是去佛堂礼佛一个月,为太子殿下祈福,还望太子殿下看在先前奴服侍您的分上,赏奴这个体面吧。” “咳,这又是何必呢?你只要服侍好孤一个就好。”太子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着,“小安子,回宫后自去佛堂斋戒一月,为孤祈福。” “嗻!”那小安子暗自握了握拳,面上还是没动声色,只是那声应答,却是紧邦邦的。 可奥,竟然拿我做幌子,弄这些争宠**的手段!林靖只觉得胃疼肝疼,只是因为那小安子帮扶了自己一下,却让这人处在了下风,心里很是抱歉。 只是林靖并没有放松,直觉,这事儿不会就这么完了。 接下来,林靖发现自己真有点儿乌鸦嘴属性。太子安抚了那个称心,那个称心却有些不乐意了,说自己难道就是那样小心眼不依不饶的人吗?凑在太子身边一番腻味。这话题又到了林靖身上,“这小公子长的真好,”说着瞟了眼太子殿下,“一定深得殿下心意吧?太子让人家跟着您,若人都是您的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太子还是有些迟疑的,毕竟,他现在是想要拉拢林如海,这样,会不会反而把人给逼急了? “太子殿下就是仁厚。”称心冷笑一声。“好心教导林小公子。却不想林小公子贪杯,喝醉了,自荐枕席。嗯?这事后,他要是一心跟着太子殿下,那也是他懂事,是他的福气。” “但若是这小公子的脑子没有他的相貌那么好,非要扭着来。那。这话就要改一改了。他这要自荐,被殿下拒绝心生恨意,反而诬陷太子,这可是大罪,连他老子都要受严惩。” “小孩子家家的,奴不相信。这番话拿不住他。而后,在给点儿甜头,让他明白跟着太子殿下是如何的荣耀。奴不相信,这孩子能不一心一意向着您。独子都跟了您了,林大人还能如何?” “哈哈,好宝贝。果然不愧孤最疼爱你,你可算得上是孤的谋士了。”太子竟然连连赞许。 那称心得了称赞。还拿腔拿势的,“奴不敢当殿下如此的称赞。只求殿下得了新的好的,别忘了奴这粗鄙的。” 林靖真想大骂,这是什么污烂玩意儿?而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听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数,自己,还真是高估了这些人节cao! 那两个还在不消停,一阵子恶心的rou麻后,那称心笑嘻嘻的道:“林公子不要奴给他宽衣解带。想来,是等着殿下您呢。这活儿,殿下怕是极愿意的。” 说着,这称心就要退下了,临走还不忘朝着王公公露了个讽刺的笑容。 而王公公,也被太子挥退了。这二楼偌大个敞间,只剩下了林靖跟那个太子。 林靖面上还是迷糊的,心里早已经凉到了底,这二楼,跳下去,会不会死个干净。还有,这身上的秘密! 太子早已经过来,就要拉扯林靖的衣裳。林靖还是借酒撒疯,知道太子存了那样的想头,是不会介意现在自己这点儿酒疯的。 林靖虽然用力,可以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犟得过一个成年人?况且这皇上注重文治武功,皇子都是文武双修的。眼看着就被太子搂抱住,开始解林靖的外袍,忽然这太子哈哈一笑:“你这小家伙也有趣,这带子怎么都成了死结?罢了,反正这衣裳也污了。等下,孤赏你好的。” 说着,就要用手撕扯。 惊惧到了极点,林靖反而冷静了下来了。眼前,真是走入死局了? 林靖猛地“呕呕”数声。醉酒了,当然要呕吐了。她就不相信,有人能不怕腌臜,忍着这样的事情,坚持办事儿。又不是那些生活在最低层,太子金贵着呢,怎么能见得这样的事情? 林靖虽然是假装的,但这危急关头,装得极像。果然,太子猛地松开了手,一下子就离得远远的,口中连呼着来人。 称心忙进来了,见林靖这样,也连连皱眉,离得远远的,招呼着小太监。太子更是让人快把林靖驾出去,连呼着扫兴。 而林靖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刚刚太子等怕恶心不敢看的当口,用手指压了压自己嗓子眼,只是并不曾真的吐出来,太过也不好,只是那酸水已经泛了点儿出来顺着嘴角流开。这些还不算,当太子嚷着把人驾开时,她就这副德性,迷蒙的冲着太子,喃喃地叫了声“太子殿下”。这下子,可把太子恶心坏了,转开头连声叫着拖出去。 这就是一通乱,林靖被人拉着胳膊连推带搡地弄到了楼下,这会儿,谁都不敢靠近她,生怕被她吐了一身,随便塞了个角落,不让林靖污了众人的眼,更怕被太子看见腌臜场面。 而楼上,太子也早已没了兴致,跺了跺脚,连声叫着回宫。 林靖眼睛半闭着,耳朵直竖着,听着上头传下来的话,人就更往角落里躲着。这时候,她可不敢露那几个眼前。太子这会儿是失了兴致,但若称心看见自己,挑拨着说什么带回宫去,收拾干净了等酒醒后再让太子“享用”,她找谁哭去?虽然,按着规矩,她不能随便进宫,可按着太子这样肆无忌惮的样子,还有那称心莫名恶心的心思,她可不敢赌。 林靖听着,等着,好不容易,太子一行人走了,林靖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说来,也好笑,太子走了,这花楼瞬间安静了下来,而林靖就这样被人扔在一边。若真是个醉酒的小孩子,还不知道要在这儿躺多久呢。 而此时的林靖,只觉得浑身发软,躲开了个大劫啊。只是,这儿可不是久留之地。虽然腿发软,林靖还是起身准备往外头去了。只是,身上这件衣裳,又是酒渍,又是灰黑,被人看了,又不知道要传出什么话。但,现在是顾头顾不了腚了。拼着着一路到了门口上了车驾,再想法子。只是想到那驾车的贾府仆从,林靖又是一阵头疼。 才要踏出花楼,林靖就听见一行脚步声,正是要进来的。 林靖这会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也不管来的人是谁,根本来不及多做思考,先躲起来再说。 刚刚还腿脚发软走得艰难,这会儿肾上腺皮质激素猛地激发,一下子就敏捷起来,一错身,就躲到了楼梯下面。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而后一个声音响起来,“大爷,奴才陪您进去吧。” “不必。”这个回话很简短干脆,让人想象得出,这声音的主人行事果断。 “可是大爷,有个照应也好些。况,奴才也认识小和尚……”也不知怎的,那声音消了声,让人能脑补出说话人被那大爷狠瞪了一眼的样子,果不其然,等那声音再想起的时候,就成了,“那大爷小心,奴才就搁这儿等着。有什么,您招呼一声。” “大爷”?“小和尚”?林靖心头一跳,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两个人吧?只是分别已久,少年嗓音又是变得最快的,而那日酒楼上,林靖有没有跟那人说话,此时,还真说不准。 林靖倒想着是那人,只是,自己未免想太多了,那人怎么会到这儿来,又是这个时候? 林靖胡思乱想着,终究没敢出声。 一个人进来了,上楼了,一会儿又下来了,然后就在楼下寻摸。 林靖多在楼梯下头,一个劲儿的想着,这人是谁,来找谁,若是找自己的,又是为何,若不是,那看见自己,自己该怎么说。可是,大概才刚脑子用多了,这会儿真是一点儿主意也没有。 其实,不光是如此,那声小和尚,竟让林靖隐隐觉得,大概真是那人。而有了这个想头,这个思维就再也集中不了,总觉得,可以喘口气了。 这可不行,无论到什么时候,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林靖苦笑了下,若是刚刚自己也是寄托于别人,现在,怕是已经出老大乱子了。若那样了,就算,就算,来的人真是那人,那人也真是来解救自己的,大概也无法好想了。 林靖猛给自己打醒神针,还怕自己不够清醒,抬去左手,撩开袖子就往嘴里送,狠狠咬一口,让痛激醒自己。 “你,还是馋ro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