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渊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退,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了眼前猛地一花。 “轰!” 浓郁的血腥味近在咫尺,蔡渊整个人仿佛被火车撞过一般直接飞过了正后方密集的人群。 “******!幸亏有结界在!” 一边擦着嘴边的血迹,他一边勉强的支持着自己的身子想要爬起来。可惜几乎全部碎裂的肋骨却疼的他全身一震,一口黑血和着内脏的碎片猛的喷了出来。 刚才电光火石之间,他虽然完全没有看清,但是应该就是那个裴罗朝着自己撞了过来,只是单纯的一下肘击,却把自己轰的肋骨尽碎还飞出这么远。 如果没有结界的话——他应该是直接被撕成两半了吧。 密集的枪炮声不断响起,头顶上的直升飞机也吐着火舌疯狂的扫射了起来。听到这些声音,他顿觉安心了不少。 “这个王八蛋,果然跟我想的一样的危险,不过,这种密集的轰炸之下,他再强也不可能活过来的。” 可是马上,他的安心就变成了绝望。 四色的光芒撞上了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随后又在尾翼上猛的爆开,一团火光之后,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直升机冒着黑烟直直的坠了下去。 沉重的机身掉在了一辆正在前进的装甲车上,然后化作了两个燃烧的巨大火团。 还没等蔡渊清醒过来,一个血淋淋的脑袋突然越过了人群打在了自己的身边。 那是他们的结界师…… …… 又是一颗子弹打了过来,随着当的一声,月婳周身的白骨装甲飞快的转动了一圈然后又再次隐没。 朝着枪声响的最剧烈的地方扔了最后一个尸爆,然后她猛的按住了自己生疼的脑袋。 该做的都做了啊……这是最后一点法力值了。 混乱的战场上,不断的有尖叫声和哀嚎声响起,飞溅的血液和尸体的碎块也在眼前不断舞动。 但是最让人在意的,果然是那里啊…… 在所有的人眼前,裴罗用铮亮的手术刀划开了自己左手的动脉,紧接着,整个空间的味道都变的极端不同了。 那是让人几欲发狂的杀戮味道,那源自于血液中最原始的暴虐。 然后裴罗直接就冲了出去。在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场极端血腥的杀戮就此展开。 被暴力折断的骨骼,被整个掰下的头颅,被生生撕裂的躯体…… 再也没有什么雪亮的手术刀和优雅精确的动作,他只是用自己的躯体,仿佛最原始的凶兽般疯狂的杀戮着…… 月婳终于明明了在地下通道那血腥的一幕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然后,纷乱的枪声响起—— 空气中飞溅的血液静静的悬浮着,然后疯狂的开始窜动起来,仿佛活物般的朝着射来的子弹飞了过去。 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一团团看似柔软的鲜血好像变成了最坚硬的金属一般,把飞射过来的子弹都生生的抽成扭曲的形状。 …… 我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别人能得到。 蔡渊艰难的在地上爬行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在他身后形成了一条蜿蜒的血路,他没有败,他还有最后的希望。 那个人—— “遵照约定,……我把这个基地献给你。”蔡渊看着眼前全身都笼罩在黑色之中的细瘦身影,语调破碎的几乎听不清。 “是吗——但是,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黑色的人影好像不停的在晃动,连声音都带着奇怪的共振韵律。 “你答应过我的!” “唔……”黑色的人影轻轻的晃动着看向了远方那一片血腥的屠场,然后开了口:“废物不配成为我的同族。” 看着黑色人影缓缓离去,蔡渊忽然绝望的吼了起来:“我帮你炸掉城墙,你要替我杀了所有人!” “……呵呵……”共振音再次响起,随着这意义不明的轻笑,黑色的人影渐渐去了远了。 …… “是你?” 一片混乱之中,月婳看到了正狼狈的捂着肩膀的王铁柱。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她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实人。为什么竟然会跟着蔡渊一起背叛叔叔? “月婳,你!” 看到月婳,王铁柱的神色猛然一喜,随后又是一惊。 一点冰花在他手里聚集,然后猛然朝着月婳扔了过去。 糟糕!冰是属性伤害,在白骨装甲的防御范围之外!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的时候,就是一阵寒气及体,然后背后一重,她直接打了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身后噼啪声不断,一个怨毒的声音忽然响起:“王铁柱!你见风转舵的本事还真是快啊!不过你们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吧!” 是钱凤莲!! 那个水系三级异能者! 几道白光忽然出现,小白和一众骷髅忽然瞬了过来,可是钱凤莲反应极快,一大片水波几乎是从她的身体之上直接就涌了出来。 这种光环形的技能,最麻烦了! 一个念头刚刚闪过,水波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便把一众宠物冲的生生推开,然后紧接着,又是一片扇形水波急速朝着月婳涌了过来。 一只手忽然把她推开,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团冰球,打过来的水波急速冻结,在半空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远处的火光映照下,好像还能看到蒸腾的雾气在不断冒出。 “就凭你!”钱凤莲突然双目圆睁大声尖叫起来。 猛然加力的水波把前方冻结的冰块直接冲到砰然碎裂,大块的碎冰急速飞溅,一阵兵兵乓乓乱响之后,月婳眼前的白骨装甲又只剩下了两半。 细长的匕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手中,月婳悄然后退,但是眼角余光却看到身边的王铁柱猛然摔倒了下去。 鲜血从他脖子上的血洞不断涌出,那是刚才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流弹,他伸出手试图捂住伤口,但是逐渐微弱的气息宣告了这种行为只是徒劳无功。 “报……报应……报应啊!”他圆睁的双目死死的盯着月婳,如果不是她近来实在是看惯了各种形式的杀戮,还真的会把这当做最深沉的梦魇。 沉默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月婳不再看他,她跟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交集,虽然他似乎是救了她,但是…… 耳边汹涌的水波声再次响起,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现,熟悉的臂膀抱起她,眼前一花她就猛然离了原地,再回头,是大量的水流猛的淹没了王铁柱的尸体。 默契的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抱住她的手果然猛然一松又再次圈了上来,身子往下一坠之后,一声巨响和着水波打出了十米多高的巨型浪花。 混乱的气流声划过,凌夕抱着月婳到了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听到他急剧的喘息和砰砰直跳的心脏,月婳知道他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还能再射几箭?”死亡之骨并不是那么好驾驭的东西。 “最多一次。”手臂已经近乎麻木,崩裂的虎口不断有鲜血渗出,他抬头看向了人群之中还在不断抛起的残尸断臂。 那个人…… “没关系,这种混乱应该持续不了多久了。”有些心疼的握住了凌夕还渗着血的手腕,月婳皱着眉头也看向了那处暴虐之气四溢的地方。 裴罗…… 尖锐的暴虐之气,即使隔得这么老远仍旧刺激的月婳心脏砰砰直跳,死死的抓住了胸口的衣服,她浑身发麻的看着那些浓郁的血腥。 但愿不会有事吧……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应该把那天的事情问清楚的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