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杜若这个妖精来说,摆平中老年妇女本来就是小case一桩,这次又加上了东方令这只饿鬼中的妖孽,果然力量加倍,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便套了个底儿净。 只见杜若走回来说道:“拿好自己的东西跟我走。” 我和司徒对视一眼,看样子已经有成效了。我们拿起随身的物品,走到柜台。那老太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早已不是刚才那不咸不淡的样子,而是满脸堆笑,有些讨好地说道:“看我这老糊涂,竟然没有认清贵客,这边请,这边请。” 这杜若也太厉害了吧,简直是大变活人啊,我们这样想着,随着老太穿过后厨的窄窄通道,来到后面的院子。 这后面的院子和前面的店铺对比起来简直是另一番风景,后面院子总共就四间包房,中间一个小天井,天井的正中央两株茶花树的树干很粗壮,看样子已有四百年的历史了。整个院子装修的全部是满清宫廷风格,红墙琉璃瓦,奢华而又繁琐。因这院子比周围的楼房都矮出许多,竟显出些闹中取静,大隐隐于世的感觉。 老太将我们带入正中间对着的最豪华的包房,安排我们一一做好,然后便笑着说:“老奴暂时退下准备餐食,各位尊客请自便。” 这老太刚走,我们几人起身观察了一下这包间。乖乖,这里的装饰,都是用真正的古董,汉代的青铜器、玉器,最便宜的,也是清代的青花瓷瓶。看着装修我越发感到前面店铺的奇怪之处,于是迫不及待地问东方令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猫腻的?” 东方令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解释道:“广州这个地方,有许多你们不知道的秘密。”他喝了一口茶,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茶。”然后继续说道:“广州人喜好美食,其实就是喜欢吃,而且吃的东西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地上跑的天上飞的,穿山甲,雏鸡,孔雀,以及你们所不知道的各种各类的动物,当然,这有些动物嘛……有些是不能合法买卖的。于是广州就出了很多这种底下饭庄,俗称会馆,表面上是个简简单单地小餐馆,实际上主要卖的,就是这些不知名的东西。你看这个小餐馆,说是卖简餐的,实际上只有餐蛋面、虾饺和鸳鸯。我刚与那老太说话的时候得知,这家店已经开了十几年了。产品这么单一还能在这竞争激烈的大都市生存十几年,要么是做的太好吃了要么是根本不靠这个生存,这里只是一个幌子。而我刚才尝了一下那个餐蛋面,真是挺难吃的。” 我佩服于东方令的心思缜密,看样子富二代也不只是有钱,他们的富裕和他们的脑袋相辅相成,形成了传承下去的财富。 “那些个rou有什么不同吗?做那档子缺德事情。”南宫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自然是有些不同,不过嘛,也不见得味道多好,主要就是图个新鲜,物以稀为贵,尤其是宴请贵宾,多少为的也不是个好吃,而是稀罕,算是猎奇心理吧。”东方令解释道。 我发现东方令对南宫说话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有耐心,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我心里暗笑,这下可有人帮我出头了。 我们这厢刚讨论完,那老太便将那前餐的小食端了上来。小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海参熬的小米粥,不过是海参大一些罢了。这种东西也不会有那种黑气传来啊。 东方令佯装生气地对那老太说道:“我说老板,我们来就是为了吃这个的吗?” 老太见东方令生气,表情一愣,说道:“我们这里顶尖的料理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啊,老奴也不知道您今天会过来啊。” 东方令显出更加生气的样子说道:“刚才在前面你可是说过,你这里的东西绝对是我们从未吃过的,包我们满意的,这我才同意你把我们带过来,你现在跟我说没有,是什么意思?”说完把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面。 老太显得有些为难,沉默着没说话。 东方令见他说的话没起到作用,于是决定再加一把火,转着大拇指的羊脂玉扳指说道:“我出三倍价钱,把你们这里的顶级料理端上来。” 老太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去问问老板。”说完便退出了包间。 老板?看样子这老太只是个小喽啰,后面还有大boss,也难怪我从她身上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不过那大boss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于是我低声问道:“你们带了什么法器?” 司徒萧表情有些凝重,说道:“我那法器不好携带,想着今天只是出来逛逛便没有带上。” 尽管已经是意料之中,不过我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地问道:“你们呢?” 南宫说道:“我的埙是随身携带的,所以关键时刻我可以拖延点时间。” “还是你最靠谱啊。”我满眼小星星地对南宫说道。 “我也可以帮上忙。”小道士随后也说道。 看样子这小道士已经被我们收买了,我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想了一下说道:“一会儿我们也尽量不会硬碰硬,真的打不过就跑呗,所以小道士,轻易还是不会让你出手的。”说完,我摸了摸小道士的头。 小道士一脸不屑,估计是觉得我小瞧他了,想要争辩,却也说不出太长的句子,脸颊憋得通红。 我们几个看着顿时觉得小道士很可爱,气氛愉快了许多。 此时那老太又走进了包间,对着东方令说道:“我们老板已经同意了,各位贵客稍等片刻,我一会儿就把我们这里顶级的料理给你们上上来。” 东方令与杜若对视一眼,然后看着老太说道:“有劳了。” 说完,那老太便退下了。 老太退下以后,东方令对南宫说道:“玉琪,把你的埙拿出来。” 听了这话,我们便知道这是要开始准备了,谁也不敢再疏忽,大家都默不作声,等待老太的到来。 老太还没有走进,却在门口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伴随着婴儿的哭声,老太推着一个小餐车走了进来。 她把那餐车停在了饭桌旁。只见那餐车上有着一个大大的火炉,火炉的旁边放着一个炖锅,炖锅上盖着一个大大的拱形盖子。那盖子里装着的东西在死命地推着盖子,但是那盖子与锅子之间卡着一个扣,所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出来。 那婴儿的哭声就是从这盖子里面传出来的。餐车的第二层放着川穹、人参、枸杞等中药材,第三层放的是各种调味料。 只见那老太伸手打开盖子与锅子只见的扣,将那盖子掀开来,炖锅里盛满了奶白色的汤底,而在汤底里躺着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那娃娃大概是感觉到自己的危险,此时此刻哭的越发厉害了。 见状我实在按耐不住了,正要起身,旁边的司徒萧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坐下留在位子上。 我看看他,用眼神问他,还不动手?他回瞅着我,意思是,还没到时候。 此时东方令问老太道:“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老太满脸堆笑,说道:“你看老奴糊涂的,这道汤啊,叫做紫河车,是用最新鲜的婴儿炊制的,别人家的紫河车汤啊,用的,那可都是死婴,那死婴也不知死了多少天了,怎么可能新鲜呢?所以啊,我们家老板说,给贵客的食材一定要好,便找到了这些活婴,用活婴烹制的紫河车汤,那可是既鲜美又大补的,整个广州您也找不到第二家这样的店。”说完,老太将那火炉放到我们桌子的中央,然后从餐车的侧面抽出一个案板,放在了原来搁置火炉的位子。 接着,她拿出一副手套戴上,好似在进行某种圣洁的仪式。她把那白胖胖的娃娃从汤锅里捞出来,放到了案板上,然后从那餐车的另一侧抻出一把刀,对着娃娃的肚皮就要切下去。 “等一下,你们从哪儿找到这些活婴儿的啊?”我实在是按耐不住了,张口问道。 老太看着我,脸色阴沉下来,与刚才满脸堆笑的她简直判若两人,有点儿恶狠狠地说道:“这位小姐,我们道上有规矩,来这里吃饭的食客,不问食材的来历。” 杜若抢话道:“她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好奇,好奇而已。” 那老太听了杜若说的话,立马换了一张脸,又满脸堆笑道:“小姑娘家最好还是不要太好奇了。” “您说的是,我能观摩一下您怎么烹制这个食材吗?我对饮食也很有研究。”杜若也满脸堆笑地对老太说道。 “当然可以了,贵宾,我的荣幸。”老太说完,杜若便走到了老太的身边。 老太拿起刀刚想下刀,杜若便打断了她,说道:“老人家,您这个刀法不对啊,据我所知,这个食材不应该是用这种刀法的。您看,您这么切下去,容易伤到心肺,那个心可是很补的。” 老太被杜若这么一说,自己也有点儿蒙,不过还是不甘心地辩解道:“你胡说,我一直是这么切的。” “那就是您一直切错了呗。”杜若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切。”老太明显有些愤怒了。也可以理解,估计这老太也是厨神一级的人物,居然被这黄毛小子给质疑了,自然是要动怒的。 “要我说啊,这个地方,要偏一些,然后划到这里,来,您让开一下。”杜若说着,从那老太手里接过了刀,然后把她拨 弄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