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徒萧略显担忧的神色,我对他宽慰道:“我挺好的。” 他见我神清气爽,面色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四人于是一起去餐厅用早餐,整个用早餐期间我只顾着低头吃饭,并且思索着刚才在虎丘所见到的情景,并未察觉司徒萧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我。 吃完饭后,我们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进入房间前,司徒拉住了我,南宫见这情景很识趣地先进了房间。我则跟司徒萧在门口说起了话。 “整个早餐期间我见你心事重重的,可是有什么事吗?”司徒问道。 “刚才我早起去虎丘散步,看到了一丝可疑的情景。”随后我把我所见到的草坪塌陷一事说与了司徒听。 司徒边听边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觉得你的怀疑没有错,我回去细细想了也觉得昨晚的情景十分可疑,我想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去寻找元素吧,一定要比他们快才行。” “我也是这么想,好了,我回房间收拾行李了,我们还是快点收拾完上路吧。”我说道。 “阡陌……”司徒叫住了我,我回头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去,他却显得欲言又止,到最后只说道:“没什么,去收拾吧。”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便回了房间。 苏州并没有直接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只好到上海中转,一行人折腾到上海再到乌鲁木齐下飞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可是新疆的太阳还没有落山,正处于要落未落的蛋黄状态,也真是让我们见识到了祖国的地大物博,日落时间居然差了这么多。 随便找个小餐馆点了羊rou串和烤馕填肚子,新疆的气候也属实干燥的很,几人只好又叫了几瓶啤酒,为的也就是个解渴。 羊rou串真是好吃的紧,大概也是一天折腾的饿了,四个人风卷云涌地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低头看看趴在我脚边的八角,小嘴巴里还嚼着羊rou串,也是吃的很满足。 待八角吃完,我们便找了个星级酒店住下,安顿后司徒和杜若便来到了我和南宫的房间,我们拿出地图和铜心莲花,将土元素和木元素放进去后,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铜心莲花果然有了反应。 指针指的是巽位,下面的数字先指了一个7,紧接着是6,最后又指了一个7,铜心莲花指的位置与卜骨地图大致相同,可以确定,应该是那里没有错。 “这个位置应该是库车县。”我拿着卜骨地图和现代地图对比说道。 “库车?龟兹?”杜若思索着说道。 “龟兹国?”司徒萧问道。 “嗯,应该是那里。”杜若肯定道。 我和南宫听的云里雾里,完全摸不到头脑,“拜托你们说的清楚些,我们两个,一个活的没有你们俩长,另一个,这么多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里知道你们每次说的地方是哪儿啊?”我埋怨道。 司徒听了我的话笑了,解释道:“龟兹国是西域一个很有名的大国,在丝绸之路上也是处于很重要的位置,不过可能也正因为它的重要位置吧,那里也是战乱不断,如果真的是那里,这次不是线索太少了,而是线索太多了,完全无从下手。” “这个,我觉得我应该能帮上忙,但是我需要单独待一会儿。”说完,我从包里拿出我的龟壳、铜钱等卜卦用具,转身走进了卧室。 点起一根水沉香后,我的内心安静下来,约平静几秒钟,我拿起龟壳和铜钱,问天要个答案,指明方向。 初九、六二、九三、****、六五、上九,是第二十二卦,火山贲,下离上艮,山下有火。山下有火?我突然想到新疆地区都是石油的盛产地,莫非在哪个油田的附近?我正这样想着,放在桌子上的铜钱和龟壳却不自觉地震动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我看着房间的四周和桌子,难道是地震了?只见四周事物平静如水,唯一震动的,却是那龟壳和铜钱。 我不自觉地伸手去触摸那龟壳和铜钱,在接触到它们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股渗人的歇斯底里的呼救声,呼救声此起彼伏,那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群人的,伴随着刀剑砍杀的声音,伴随着咒骂声,所有的一切意味着,这是一场屠杀。声音带我穿越了空间,我仿佛看到千万个人在一群屠夫的刀起刀落之间失去了生命。他们有的人在哭喊呼救,有的人却平静如水,而有的人则在进行着微薄力量的反抗,不过这反抗也仅仅只能持续几秒,在对比悬殊的战斗中,反抗的人下一秒就已经身首分离,这一场罪孽笼罩在天地间,我仿佛闻到了方圆百里的血腥气,令人作呕,却又令人不禁潸然泪下。 这声音约持续了十几秒,却让人疑似经历了几个小时,龟壳和铜钱恢复了静止,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半晌我才从刚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也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什么,我愣愣地坐在桌前许久,也许是我进来的时间太久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随便应了一声进来,便看见司徒萧进了门。 他见到我的那一刻显得有些惊讶和担忧,忙问道:“阡陌你怎么了?” 我有些惊魂未定,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看到了一些景象,不,我也分不清是看到还是听到,总之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这是我卜卦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于是我简要的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司徒萧。 “你是说你看到了屠杀?”司徒萧思索着问道。 “是的,死了很多人,尸横遍野。”我回答时依然有些心慌。 “我们先出去吧,我大概有了些想法,我们出去和杜若南宫研究一下。”司徒萧说道。 “好。”于是我跟随司徒萧一起回到了客厅。 “杜若,我记得东汉时期,龟兹曾经一度灭了疏勒国是吗?”司徒萧问杜若道。 “是的,不过只有一次,后来汉章帝派大将班超率周边小国经历了几年的奋战,终于降了龟兹。”杜若回忆道。 “这是后话,我只想问,当时龟兹国灭疏勒国时,可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司徒萧继续问道。 “这个史料中没有记载,只是记载道龟兹降了疏勒国,但是也有野史说,因龟兹国王与疏勒老国王有些私人恩怨,确实曾屠杀过疏勒的将领甚至民众以泄私愤。”杜若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上了。”司徒萧与我对视一眼说道。 “什么对上了?”杜若问道。 “刚才阡陌在卜卦的时候听到了屠杀的声音,她觉得这可能是线索。” “你卜卦还能听见声音?真是越来越神了啊。”杜若稍许玩味地看着我说道,我心虚的感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呃……也是偶然为之,偶然为之,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哪里?”我打岔道。 “如果是疏勒国的话应该是……”司徒萧边说着边拿起了旁边的新疆地图,“古代的疏勒国应该是现代的喀什。” “喀什那边可有油田之类的?”我继续问道。 “有一个油田,但是好像是已经荒废了,好久不出油了,已经不开采了,怎么了?”杜若问道。 “我刚才算卦时得出了第二十二卦,火山贲,下离上艮,山下有火,我觉得这火指的应该是石油。”我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去那个废弃的油田看一下吧。”司徒萧说道。 既已经找到了目的地,四人便不再多说,各自回房间休息不做赘述。 因去喀什的路途实在太过遥远,早上不过五点钟左右便起床出发了,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在这祖国的最西北,太阳升起的时间要比别的城市不知晚上多少,好在我们找了当地熟悉路的司机师傅,即使天没亮行车也是很稳妥的。 汽车整整开了一个白天,一路上皆是戈壁和沙漠的荒凉景色,看久了居然觉出另类的美来,苍茫,苍凉,悲怆,便是人生另一面的写照。司徒萧说废弃的油田在石头城附近,我们便在石头城附近的一家旅馆安顿了下来。 一路上舟车劳顿,自然是没有什么精神再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吃了晚饭就各自回了房间休息,我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青衣女子拿着伞走进庙里,却并未寻找到灵戒的身影,许是出去了吧,雪卿心里这样想着,决定把伞放在门口便走。寺庙的香客多了许多,倒是也不担心伞被拿走,来到这里的,都是诚心的香客,大底是不会做有失佛法的事情的。 谁知雪卿的伞刚放下准备转身离开,便看见灵戒从后堂走了出来,拿着一堆绢帛。灵戒看到她,显然有些开心,问她道:“你这么来了?” “哦,我来还雨伞的。”雪卿于是回答。 “这等小事何必特意过来呢,何时办事顺路来还了便是。”灵戒说道。 雪卿心里想,办事顺路吗?怕是永远没有办事顺路的时候,每次来这里都是刻意的,不知不觉竟刻意了这么多次。见他抱着绢帛,便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个,这是我誊写的经文,送给一些香客,以传扬佛法。”灵戒回答。 “这么多,你要誊写到什么时候?”雪卿问道。 “慢慢写总会写完的。” “我帮你吧。”这句话刚说出口,雪卿就意识到不妥,不过既已说了,自然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