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守业的事情过去已有半个来月,这半个月里,我除了出门看店就是回家吃和睡,简直就快成了第二只八角,心里还安慰自己,毕竟做了那么大一场法事,好歹也消耗掉了一些元气,总要补补的不是。 不过没事儿干的日子属实无聊的紧,生活风平浪静,连八角走路的样子都是懒洋洋的。 这一天我正跟桃子磕着瓜子,喝着茶水,唠着家常,听着小妮子述说着她的爱情甜蜜,发展顺利。此时微信叮的一声响,信息是铃铛发来的,“王梓回来了,聚聚?” 铃铛是我的死党,初中认识她以后性格迥异的我们不知怎么糊里糊涂的就成了死党,用其他人的话来讲,我俩性格之不同,完全可以用不是一个星球上的生物来形容。她喜欢热闹,难得长相又很甜美,因此更是讨人喜欢,人缘好到不行,她本人也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而我,性格孤僻,最讨厌别人围着我,觉得大部分人无趣话又多,而且与人接触要说那么多话,属实累得慌。可能是我这种不爱搭理人的性格吸引了她,她主动过来示好,接触时间长以后我发现她也不是那么吵,一来二去,便走得近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在我们都喜欢上王梓以后,更是亲近了不少。王梓也算是当年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用现在的话来说可以被称之为校草。成绩好自然不用说,运动细胞也很发达,什么篮球足球自然不在话下,像棒球网球这类的小众运动他也很擅长。据说家里拥有一个很大的企业,因为家境良好,所以穿衣打扮的品位自是不一般,在懵懵懂懂只知道穿校服年级的一帮小屁孩中就显得很拉风了。当然,他的颜也是很好的,像极了最近特别火的一个明星,靠着所有这些优势,他自然收获了我们学校大部分女生的少女心,成为了众多女生心目中爱慕的对象。面对这么优秀的人,我自然也不落俗套地暗恋上了人家。好歹那时候我也是个妙龄女孩子,有点点春心荡漾的少女情怀也是很正常的。不过我这人太过被动,从来不主动出击。铃铛却比我勇敢,正儿八经认认真真地追过一段时间,当然自是无果。时间长了我也犹豫要不要把暗恋转为明恋,不过可能是被家庭影响了,我小小年纪在做这种重要抉择前,自然也是要算上一算的,于是便让铃铛帮我要王梓的八字儿。虽然我们当年都还是小屁孩儿,我也看不出什么四五六,但是一些简单的事情总还是可以窥见一二的。 八字儿拿来后,本姑娘掐指一算,花花公子一枚,正桃、偏桃一大堆,不仅会结三次婚,还会养一堆子小情人儿。看到这些,我顿感索然无味,马上就不喜欢了,从此对他视作路人。铃铛见了我的转变,惊讶之余又佩服的很,但是也觉得很无厘头,哪有人第一天喜欢的不行,第二天又嫌弃的要死的?她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缠着我询问了好久,我自然不会实话实说,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了,她虽疑惑,却也挑不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直说?不暴露人的隐私是职业道德不是?尽管我当年年纪小,这些事理总还是知晓的。不过我也侧面提示了铃铛,王梓这类人并不适合她,让她早早断了念想。不过情到深处的人哪里听得进去人劝呢?她只继续单恋王梓,苦苦单恋无果后更加佩服我可以做到立刻放下。毕竟她追人无果的时候可是狠狠地伤心了好几个星期。 我从回忆中缓过神,又看了一遍微信,心里想着呆着也是呆着,聚就聚呗。虽然我素日并不喜欢聚会什么的,但既是铃铛组织的,而且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做,时间宽松的很,于是便回了信息,聚呗。几次微信沟通后订了明日晚在花家怡园吃饭。 我去的稍微晚了些,进到饭店发现其余的人已经到了。今晚来吃饭的就四个人,除了我、铃铛、王梓,还有大强,大强是王梓的发小,也是我们的同学,铃铛大概不想太多人一起吃饭,觉得互相之间说不上几句话,于是就请了我们几个比较熟的。 随便瞧一眼铃铛就知道她今天精心打扮过,脸上精致妆容衬托着她的五官更加立体,气质更为甜美。银灰色的小礼服裙外面披了一条淡粉色的真丝披肩,优雅俏皮。脚上一双jimmychoo的鞋子显得她身材修长,一双大长腿尤为显眼。相比之下我这白衬衫、麻料裤子的打扮属实糙了点儿。 王梓同学基本没怎么变样子,稍微有些中年发福。大强还是嘻嘻哈哈的老样子,做着他都市白领的小工作。 几个人十几年未见都觉得亲切的很,席间相谈甚欢。 “王梓,你这次回来是办事还是定居啊,我记得你已经移民海外了呀?”铃铛关心地问道。 “我们家想要开拓大陆市场,派我回来管理这摊,所以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可能会在大陆呆着。”王梓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铃铛开心地说道,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补充了一句,“那太好了,我们以后就可以常聚了。”听到她的话,我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王梓看到我的表现,意识到我好久没有说话了,便话锋转过,问道:“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阡陌?” 此时我正自顾自地剥着小龙虾,听到后也不太想听下手中的动作,便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哦,我开了个香道店,卖些香道和古董类的小玩意。” “你怎么不说你还给人看相算卦?我跟你说这丫头算的可准了,上次我处了个女朋友,带到她店里去买东西,她也就看了……能有两眼吧,不过我觉得她观察我那女朋友的眼神有些不对,感觉她肯定是看出了什么。于是我问她我这女朋友咋样,她却啥也不说,稀里糊涂回答几句打算蒙混过关。我看这样子哪能放过啊,就又追问了好几遍,可能是被我追的烦了,她就说了一句,你俩成不了,你镇不住她。我当时听了还有点儿不高兴,不太信那个邪。结果没多久,那女孩儿就跟别人跑了,哎,阡陌真是个乌鸦嘴,乌鸦嘴。”大强惋惜地说道,自己闷了一口白酒。 王梓听到这些居然显得有些开心,说道:“真的吗?那我哪天可要到你店里坐坐,你可得帮我好好算算。” 我心想,你,我早就算过了啊,王大花花公子,不过还是回答:“你别听他瞎说,我都是乱算的,但是你愿意来,我随时欢迎。” 铃铛听这话,马上说道:“阡陌,你什么时候帮我算算,看我的桃花何时到?”说完眼睛望向了王梓,王梓见她望向自己,低下头假意夹菜。 “好啊。”我回答道,心里却想着,哎,你怎么还是痴心不改啊,怕是又要被伤了。 一顿饭吃完已然八点多了,因我与铃铛同路,我便顺路送她回家。出租车上我调侃她道:“你这表现的够明显的啊,王梓现在是不是单身啊,你就这么主动。” “放心吧,我早打探清楚了,他三年前结过一次婚,半年前离婚了,而且他现在没有女朋友。”铃铛开心地说道。 才结过一次婚,呵呵,后面还有两次呢,你是打算做第二次的新娘还是第三次的新娘啊?没有女朋友,哼,是没有固定女朋友吧。哎,真是痴情反被痴情扰,算了,感情的事还是不要过多插手了,这样想着,我便不再多说,假装闭眼休息。 没想到几日后王梓真的来了我的店。他先随便逛了一逛,我招待他喝茶后,他又闲聊了几句,但是我看出来他欲言又止,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于是便问他,“你这次来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 他见我主动问了,便回答道:“其实我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么多年没联系,回来见第二面就找你帮忙,实在是显得有些势利。不过那天听大强说帮他看相的事,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来拜访你了。” “同学之间就不要说这些了,也谈不上势利这个词儿,不过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还有需要算的事?”我问道。 “本来我也是不相信这些的,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在海外生活了那么多年。但是这次回国拓展业务,还真是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邪了门儿了,让我不得不对这些我不知道的,神秘的事情和那些未知的力量有了一丝敬畏之心。”王梓解释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听他说的这些,我越发疑惑起来。 “是这样的,我家是做房地产投资的,这次我回国便是想在国内启动这块业务,为了打响自家招牌,我同时在全国各地铺了好几个项目,想着把各地项目做起来,便可以坐上这行的龙头。” 王梓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来一切都很好,很顺利,但是一到山西那个地方,项目肯定出问题。第一次,我以为是意外没理会,结果在当地做第二个项目时,合伙人又跑了,连续两个项目出现问题,我很大一笔资金都冻结在里面,银行贷款跟不上,现在公司运转已经出现了问题。”王梓说完,眉头紧皱,为了平复心情,喝了一口面前的茶。 “那你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做项目呢?何必非在一个地方死磕呢?”听他说完这些我问道。 “山西是我老家,我爷爷一定要我在那里做项目,说是回馈家乡,老爷子年纪大了,就这点儿心愿,我们也不好拒绝他,哎。”王梓叹了一口气说道。 “找人看过风水了吗?”我思索着问道。 “看过了,办公室,住宅的风水都看过,所有来看的人都说好的很,没有问题,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后来大师们也没有办法了,只说没见过这种情况的。” “这样啊……”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梓见状着急了,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握住了我的手说道:“你好好想想看有什么办法没有?我实在是想不到应该找谁了。” “呵呵,我试试看,不过我给人算卦,解事都是要收费的,同学也不会例外的,这样你能接受吗?”我边说着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少拿美男计忽悠我,真金白银才最重要。 “这没问题。”王梓爽快地回答。 “那你回去等我消息吧。”见所有需要说明的事情都已经说明了,我便也不再多说。 送走王梓,我看时间不早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便闭了店回家。简单吃了晚饭,我就坐在沙发上静静思考着今天王梓所说的事情,难不成这老王家也有仇家?是曾经做了隔壁老王还是怎的造了孽?也似党家一般被人下了生祭和火局阵?哎,不会这么倒霉又碰见个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摆阵去报仇的前辈吧?想起党守业家外面那槐树下的冤魂,我到现在还忍不住后背发凉,周身涌起一股寒意,心里想着,可别再碰到个把自己剁了塞到瓮里摆阵的,再多遇见几个这样的,我怕是不知道要减寿多少年呢?哎,在这瞎琢磨也是没用,还是明天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