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几乎和米粒差不多大小的白色软体虫从里面爬出来,因为行动迟缓,所以它几乎是被血液冲出来的。我立刻伸过镊子,一把捏住了它,拿起一旁准备好的无菌器皿放进去,然后盖好盖子。这是为了日后做应对暂且留个标本,医生会拿出去,凌牧云拍下照片之后发送给所有人,一定要提防这种看似无害的小米虫。 等着解决这个之后,拔下银针,我马上去看另一个人,主刀医生姓刘,我叫他刘医生,他在给那个人止血处理伤口,还有,蛊虫出来之后,也把糯米水摘下来,这种东西毕竟是洗大米的水,虽然对身体无害,可是注射多了对血液流动会造成一定的困扰,现在他需要来一瓶葡萄糖,然后慢慢的将养身体。 另外一个处理起来就方便多了,有了前一个人的经验之后,就有了底气,我下手也稳当许多,很快就把第二只蛊虫也逼了出来,这次是直接丢在酒精灯上烧死的,因为是僵尸蛊,所以这虫子烧死之后留下来很浓的尸臭,刘医生立刻打开空气净化系统,好长时间才把屋子里的臭气放干净。一样的处理好伤口之后,我大大的松了口气,等着我从监护室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在紧张情况下,根本没功夫去注意时间,在我看来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居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外面等候的几个人可是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啊。 等着我摘下隔离帽子,毛寸小哥递给我一条杀菌毛巾,虽然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我还是强迫自己忽略,因为我额头的汗水已经快要进到眼睛里去了。 刘医生全程跟着我,对于我的手法表示非常新奇,一出来就说:“我从来没看过这种处理手法,真是前所未见。金师傅,你可真是颠覆了我对医学的认知。你让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对于他给我的高度评价我表示不敢当,就是一些对付蛊虫的土法子,登不上大雅之堂。我们寒暄了几句,凌牧云得知同事无碍,大大的松了口气,一把抓住我的手不断的感谢。我脸上带着笑意,不动声色的想要把手抽出来,你大爷的快松手,我的手快被你捏断了。 但是他就像是黏上了我的手,我抽了半天愣是没抽出来,最后还是神棍看不下去我痛苦的模样,找了话头吸引了凌牧云的注意。 “凌师兄,既然这里已经解决了,我看还是寻找线索要紧,请刘医生辛苦一些,奔走其他的几家医院,如果遇到这样的患者可以及时处理。我们还是快些和其他的人汇合吧。”在这里等了半天,神棍都有些不耐烦了,就连一旁的林峰都有些坐不住,就在我们寒暄的时候,说不定有多少人因为这个小小的蛊虫倒下呢。 “对对,你瞧我,一高兴就把正事给忘了。刘医生,这件事就麻烦你了。”我们要去追踪蛊虫的来源,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作为一个领导人,也要懂得看破不说破,况且刘医生是个聪明人,也知道凌牧云的身份,所以对于我们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打听过,连忙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不辛苦不辛苦。收拾收拾,和医院打过招呼之后就急匆匆去了别家的医院。相信别的医院里肯定正在为这些木头病人头疼不已。 那个毛寸小哥被留下来照顾她们两个,顺便还有其他的人会过来监视这边的情况。我们忧心忡忡的开始了寻找幕后主使的征程。 凌牧云担忧整个城市的市民,凌月霜也是一副侠骨柔情,我没那么伟大,我更担忧宝根,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样了,在轮回宗那群畜生的手里,肯定会被各种各样的人惦记。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和十七也算是同病相怜,现在十七应该还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我们两个能把宝根带回去呢。 “弱鸡,该打鸣了,弱鸡,该打鸣了……”这是凌月霜自己录制的手机铃声,我因为这个铃声和他冷战三天,最后也没能让他删掉。 这么幼稚的铃声响起之后,凌月霜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听,我能听得出是程俊的声音,虽然不知道程俊说了什么,但是看凌月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我知道,茅山那边肯定出事了,能让他变脸,肯定是有什么触到了他的逆鳞。 收线之后,凌月霜脸上的肌rou抽了两下,转头对我说:“十七病了,老头说,是蛊!空灵子师叔看过,说,是金蚕蛊的毒!” 什么?金蚕蛊?怎么可能呢? 我不由得大吃一惊,要知道这金蚕蛊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培养出来的,暂且不说这金蚕蛊在培养过程中的劳心劳力,光是培养的时间没有个十年八年根本不可能成虫。我身体里的金蚕蛊可是外婆花了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就是这样也不是成蛊。勉强用来吊命还行,若说驱使,金蚕蛊根本不**我。 “现在山里有很多师兄弟都中了这种蛊,已经有几个不省人事了。十五,看来我们需要回去一趟了。”凌月霜没时间在意我的表情,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的第一时间是吃惊,第二反应当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我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金蚕蛊的稀有,更何况是那些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的人。我身怀金蚕蛊的事情在茅山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至少空灵子就知道。我的消魂丹还是他给配置的。如果茅山上的蔓延开来的蛊毒真的是金蚕蛊的蛊毒,那么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肯定是能自由出入茅山的我! 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一招手法相当高明的‘嫁金蚕’啊! 难怪凌月霜的脸色那么难看,他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才会很严肃的告诉我,回去之后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冷静。 尽管我知道肯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怀疑,但是当我跟着凌月霜踏进茅山之后,被人直接丢过来鄙视的眼神,我心里酸酸的,更多的是怒火中烧。 妈蛋是谁在造谣生事?小爷我都没看过金蚕蛊啥德行,怎么就偏偏冒出来一个金蚕蛊的蛊毒呢?话说金蚕蛊也有毒吗?它在我身体里这么多年,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们顺着阴阳鱼走进来,路上遇到了很多来往的茅山弟子,看到我们之后立刻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等着我们走了之后立刻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虽然我没听到,但是大致我能猜到是什么。 这种被人冤枉的滋味真难受。 我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想对所有人大喊两句和我没关系,可是我也清楚没人信。现在整个茅山都在怀疑我吧!不知道十七怎么样了,我对金蚕蛊了解的不多,破书上也没有关于金蚕蛊的记载,我也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法,先看看情况,或许是误诊,不是金蚕蛊呢? 我和凌月霜顶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回到江清殿的时候,凌月霜去了大殿见江清子。程俊带着我去了十七那里。刚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子中药味,仔细一看,在屋子里可不是摆着一个煎药的炉子,下面的炉火还在燃烧,炉子里的药还在咕咚咕咚得冒泡。 我快步走到十七的床榻边,就看到大热的天,这孩子却盖着一条毛毯,脸上苍白如雪,这才半天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摸了一下十七的额头,很烫,但是他的身体似乎在发抖,嘴唇也有点发紫,像是重感冒的症状。我刚刚摸到十七的脉搏,程俊就走过来说:“从早上开始就这样了,我还以为是感冒了,给他吃点感冒药。但是没多久他就开始头晕,干呕,然后就这样昏迷不醒了。躺在床上,一会冷,一会热,有时还在呓语,师父过来看过,说可能是蛊毒。就请来了空岭子师叔,师叔看过之后,就说,是金蚕蛊。紧跟着山里有好多师兄弟开始昏迷不醒,空灵子师叔对金蚕蛊也没接触过,不敢随意出手。无奈之下,我这才联系了大师兄,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空灵子师叔拿出办法来,再这样下去,茅山的所有师兄弟都要遭此毒手了。” 刚接触十七的手腕时,就感觉一股子凉气直接窜进了我的脑袋,冷的我一个激灵,这不正常,太凉了,就像是摸在冰块上,还没等摸清楚脉搏,手指就要冻僵了。难怪程俊要给十七盖毛毯,可就是这样也暖和不起来啊。 我咬着牙,在十七的手腕上切脉,终于,我摸到了一丝脉象,时而蓬勃有力,时而虚弱不堪,简直就是在生与死的边缘游走,在这样,不用三天的功夫,就算十七的命能保住,身体也会非常虚弱,很容易生病,老了也会病榻存身。 “十五,到底怎么样了?”程俊一直在一旁看着,他是真心担忧十七,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就看你是否能读得懂隐藏在眼睛后面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