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左右,詹藤终于来到了刘善仁口中的那个村子。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原本想象中应该不大的村子却有着近似一个小镇的规模,比平常的小村子大了足足两倍有余,这使得他想事先细查一下整个村子的计划落空,不得已只好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至于其它的,只能在从长计议。 好在还有两天才到月中,除去一些必要的准备时间外,剩余的时间想必也够用了,或许根本就用不了,因为他本就对这件事情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以那个人的行事风格,他就是想查应该也查不出什么,之所以还要继续查下去,是因为他存有一丝侥幸心理,他不想错失每一个可能。 这件事情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随意找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镇子上有一间旅店,也是唯一的一家旅店。 旅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詹藤走进来的时候他正趴在柜台前打盹儿,这个地方虽然算不得穷乡僻壤,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地,所以他家的生意一直不好不坏,发不了大财但也足够维持生计。 詹藤把睡梦中的男人叫醒之后,并没有着急订房间,他想到既然这个地方只有这一家旅店,那么极有可能那两个人曾经也住在了这里,经过向老板打听,果然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 老板告诉他,那两个人是十天前的一个晚上过来的,由于二人打扮实在有些特殊,所以他对他们的印象很深刻,当时他们要了一个双人间之后就在也没有出来,直到第二天的晚上才出现。 老板说从那天起,那两个人白天一整天都窝在房里,晚上才会出来,而且一走就是一夜,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才会回来,他一直也没有问过他们是做什么的,一是感觉没必要,二十问了人家也不见得会告诉他。 他就是一个生意人,人家给了钱,住与不住是他们的自由,他管不了那么多。 “你是说他们每天夜里都会出去?”詹藤平静地问道。 “对。”老板回答的很肯定,“那几天服务员有事回家,是我值的夜班,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他们就会出去。” “你觉得他们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詹藤再一次问道,“我是说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 不正常?异于常人? 老板仔细回忆之后,摇了摇头。 詹藤知道谈话应该到此结束了,在接着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很有礼貌的道了一声谢,然后刻意选择了那两个人住过的房间,因为他想看看他们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但让他失望的是,屋子里边收拾的很干净,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尽管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当真实发生后,还是让詹藤感到很烦躁,他是一名心理医生,这种负面的心理情绪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由此可见那两个人对于他来说,确实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把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放在屋里,跟老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詹藤就离开了旅店,整个下午他一直冒充失孤的可怜人,四处打听这段时间出现在镇上的陌生面孔,但是很可惜,直到傍晚来临,仍然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他极力想要寻找的那两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这么多年不见,依旧是这么谨慎啊。”詹藤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不甘心,非常地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世界这么大,想要找到两个人,而且还是躲躲藏藏的两个人,无疑于大海捞针,尽管他非常想要找到他们,但詹藤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他已经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能做的就只有继续等待,等待他们下一次的出现。 而他已经等了十几年,不在乎也不介意在多等十几年,只要能等到他们出现。 傍晚时分,詹藤拖着略感疲惫的身体回到旅店,却不经意间发现旅店老板望向他的眼神之中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猜忌?质疑?还有一丝畏惧? 这种情况让他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 当他回到房间门口时,发现自己房间的门虚掩着,推开门后,首先看到的是鞋柜上一双女性NIKE运动鞋,紧接着就是放在床上的女性背包,然后便听到了卫生间传来的水流声,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的房间进人了。 而且是一个女人! 詹藤轻轻来到卫生间门口,推开门看到一个人正俯身在水池上方洗脸,当她洗完抬起头正要抹一些护肤品的时候,突然看到镜子里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詹藤阴沉的脸,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叫出了声。 “闭嘴。”詹藤冷喝一声,他生气了。 “你走路没有声音吗?”小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你知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你怎么来了?”詹藤敛着眉,没有理会她的埋怨。 “我为什么不能来?”小可见他丝毫没有关心自己的意思,没有好气的回道。 看着小可一脸不讲道理的样子,詹藤知道这个时候和她讨论这些根本就没有意义,在任何时刻,哪怕占了天大的理,男人最好都不要去和女人讲道理,因为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永远会认为自己是对的,这几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所以他干脆不说话,而小可在白了他一眼之后,毫不客气的从他身边挤了出去。 “你怎么进来的?”詹藤问。 “我给老板看了我的警官证。”小可一脸得意之色,好像为自己想到的这个进门方法感到很满意,“我跟他说你是某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正在接受警察局的调查。” 小可的解释让詹藤明白了自己刚刚进门时,旅店老板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詹藤挑眉。 “那就不必了。”小可捂嘴偷笑。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小可收敛笑容,变得严肃起来,“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她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让詹藤根本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