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种呢,则是裴靳禹和南朵朵这一次的主要目的,生魂,躯体消亡,魂魄与命火仍在,但是过了九九八十一天,命火一灭,魂魄找不到寄主,或者不被好好送||入||阴间,一样会魂飞魄散。 而这一种,就需要策魂人将其带回故乡后,由死者的家属好好供养,以人类祈念护住魂体不散,在命火消散后,依然能成功前去投胎。 不过后一种,运送的风险和难度都不是一般程度的高,毕竟,生魂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有的策魂人,有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 南朵朵看着那满墙的符篆,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这样的生魂,正好会在他们极其需要的时候,正好出现呢? 裴靳禹低头看着床上的苗冷月。 疯狂的挣扎嘶吼已将她原先的容貌扯动得扭曲狰狞。 眼球暴突,眼眶内布满血丝,有阵阵恶臭从她嘴里喷出,偏偏这张脸的脸颊两旁,还被画了红坨坨两大块腮红。 活像被下葬的死尸,覆在脸上盖住尸青的僵硬妆容。 她张大了嘴,似乎想表达什么,却只发出一阵阵的吼叫。 苗兰想帮她把脸上的东西擦去,却差点被她咬到了手,终于似是不忍地转过身,擦了擦眼眶。 裴靳禹盯着她印堂之中的那抹血煞红光看了会儿,忽地展开手掌,悬浮于她的灵窍之上。 有淡金色的光,和缓浅淡地倾洒下来。 原本拼命抽||动挣扎的苗冷月,倏地安静下来,懵懂又茫然地看向裴靳禹张开的手心。 南朵朵转过身,看了眼裴靳禹手中倾洒下来的金光,片刻后,脑内忽然传来电流刺痛,有什么东西,一下攫取了她的神识,痛得她一个不稳,堪堪扶住墙壁,一把抓下手边的一张符篆。 面前的景象,却陡然变换。 长夜寂寂。 唯独她失控粗||重而似是无法忍耐的炙||热||喘||息,穿过大街小巷,穿过静冷黑夜,穿过飘曳落雪,一直冲到高耸的城墙门口,随后,一个翻身,跃到墙外那无边无际的枯草丛莹之上。 寂寥森白的一片。 她拼命地往前跑,一直跑,看不到了黑夜,也看不到了白雪,唯有喘在寒夜中凝结的白气,一直扑打在脸上。 她忽地站住脚,呼啸的风声,惊慌的喘息,全都不见。 她颤抖地举起双手,素白纤细的十指上,嫣红的血几乎凝涸,那颜色让她抵触,可是那味道,却引诱着她,蛊惑着她,一点点,慢慢地,靠近…… “朵儿。” 忽然,一道清喝宛如当头霹雳,一下将她惊醒。 她惊恐地回头,看到那人,穿着一袭白衣,站在雪地里,几乎与身后的白色融为一体。 寒风撩动他乌黑的发丝,他的面容清俊绝尘,让人看之便斐然忘尘。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素来静冷淡漠的人,此刻却气息微促,绝美的神色中微微露出一点焦急和担心。 南朵朵张了张嘴,感受到了胸腔里奔涌而出的震颤、无助,以及那几乎将她湮灭的恐惧,她一下子朝那人扑去,嘶哑着哭了起来,“裴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