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匆忙之下,扔了人就跑,结果那被咬的就露了原形,南小姐只好将他拖到了空着的包厢里头,让经理联系您,于是就找到了我,呃,说起来,南小姐似乎是从大楼一层就开始跟着这两人了,不过看样子又不太像,难道是一开始就发现不对劲了么……” 裴靳禹扫了他一眼,杨洋瞧着裴靳禹脸色不太好,识相地闭了嘴。 裴靳禹却低头看向怀里几乎缩成一团的小家伙——魔化后的那个,有着南朵朵所有的记忆,所以才会故意跟着那个上午遇到的那个女人吧? 虽然嘴巴凶的厉害,可是本质上,到底还是他的朵朵。 他的神情柔和了一些,低头碰了碰南朵朵的额头,然后不顾杨洋惊愕的神情,冷声吩咐道,“让清道夫来收拾干净,另外,盯紧秦芳菲。” 杨洋一听,就明白了下午茶座那儿,秦芳菲的出现绝不是偶然。 于是点头,“是,老大。” 裴靳禹随即抱着南朵朵径直离开。 …… 南朵朵又做梦了。 梦中。 一个穿着广袖白袍的身影,遥遥曳立在长风之中,那雪白的衣角,宛如翻卷的云上雪,干净得刺眼,却透着无边的寒凉,像天山上极冷的冰雪,没有温度,却自透一股令人窒息的滔天威压。 白影的对面,红色的身影被风而坐,大红的长衫随风猎猎胡响,那红,好似天边一卷流沙云,染了从天到地,茫茫一片暗沉,流动的,诡异的,好似鲜血一般guntang的翻腾着,热烈得好像会将人灼烧,艳烈而妖异。 两道身影的背后,广翱的天际,无穷无尽地延伸到苍茫混沌的遥远之地。 空空凉凉。 白衣身影低头,悠悠然然地问道,“你已决定入魔而去?”声音松软,好似清风附耳,却在温柔后头,藏了森森寒意。 红衣身影低低嗤笑,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何为魔?何为人?”竟然是一样的音质。 白衣低眸,似是沉吟,面上却依旧清冷淡漠,“如此,便留你不得了。” 红衣又笑,幽幽凉凉地抬头,浅笑问道,“你竟如此大义?灭了我,便是灭了你自己,你难道不知?” 白衣无喜无怒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连冷寒的声音里都带上了一丝温然,“我知。不过,你我终究不过只是他手上轮轮把回的玩物,此不生,不得灭,终往何处?” 红衣大笑了起来,“你竟晓得,他若知道你竟能说出这般言语,待会如何?” 白衣摇头,却静默未语。 红衣的笑声渐渐敛去,红袖在风中翻覆如浪,她终究还是又笑了起来,朝白衣张开了双臂,“如此,便来罢。” 然后再次粲然朗笑。 白衣垂首,周边原本呼啸娟狂的长风倏地静止下来,周围一片死寂。 片刻后,再次狂风大作。 一白一红两道身影慢慢在风浪中融为一体,然后,露出一张渐渐清晰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