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禹也意识到,皱了皱眉——秦芳菲,恐怕还有些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然后又听南朵朵说,“那晚,她好像还趁着我醉酒,把我送到一个房间里,那房间里还有个同样醉酒的男人……哎呀!” “嘎吱!” 车子猛刹车!裴靳禹瞬间变了脸色,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南朵朵的胳膊,“你有没有被怎么样!” 南朵朵差点一头撞在安全气囊箱上,还没回神呢,胳膊上又被捏的一阵痛,扯着嘴角去拍裴靳禹的手,“你是不是傻呀!我是僵尸啊!能那么容易被占便宜么!快放开我,痛死了!” “嘟嘟嘟嘟——” 后头传来暴怒的车鸣声。 裴靳禹这才意识到自己关心则乱,深深地看了眼南朵朵,再次发动车子。 南朵朵鼓了鼓腮帮子,揉着被捏红的胳膊,过了会儿,又偷偷地觑了眼开车闷声的裴靳禹,总觉得他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咬了咬唇,然后看着车外,扭扭捏捏地说了句,“我以后会当心她的啦。” 裴靳禹原本因为秦芳菲对南朵朵下手而激怒的情绪,在听到这句酥酥软软的许诺时,忽然平复了下来,扫了眼旁边耳尖微红的小丫头,心头柔软,点了点头,“嗯。” ‘嗯’的南朵朵心里一突,瞄了一眼过去,正好与裴靳禹扫过来的视线撞上。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交接,都是一怔,随后,又各自快速分开。 南朵朵捂着胸口,生怕他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裴靳禹却是慢慢勾起薄唇,徐徐笑开。 这样的悸动,这样的无法抑制的靠近,在这样一个夜幕降临奔往**前往救人的时间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却真真切切地在蔓延,在不可阻挡。 前方是魑魅魍魉,后面是人心险恶。 千年前,他们彼此失去。千年后,一个忘却曾经,一个身负千钧,隔着千年的流逝,他们还能再度相爱么? 恨,爱情,悲,期盼,怒,纠葛。 夜空中,月亮从云霾后露出半个身影,月光如水,轻轻浅浅地洒在那辆越行越偏僻的车上。 …… 妫鬼妫水,下黄泉,历阴阳,爱恨情仇诸物万般,走此一遭,皆为空空。 楚可抱着胳膊,惊恐得瞪大眼。 头顶的半空,虚浮着一盏红惨惨的灯笼,灯罩破烂,像一张被戳的千疮百孔腌臜凌乱的人脸,晃动着,狞笑着。 楚可的周围是一汪齐腰的黑色水流,那水冰冷刺骨,冻得她牙关都止不住地上下打关。 可是她现在却无法分心顾及这几乎将她冻僵的温度。 她死死地盯着前方,一朵妖娆瑰艳的硕大红花,在黑色的水流中间盛开怒放。 楚可认得那朵花,南朵朵曾经在一本书上指给她看过——那是地狱之花,曼陀罗! 曼陀罗花本妩媚迷离,阴魅醉人,在这红灯笼惨淡压抑的红光照耀的黑水之中,透着盈盈的亮光,已是让人胆颤心寒。 更何况,这盛开的花朵中间,竟然还坐着一个半身赤||裸,背影妖格无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