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梦中似乎都能听得到张解齐的歌声,我是第一次听他唱歌,他的声线很好,磁性温和音调一起便能让人心弦一震。 怪不得老喇嘛给他取的名字叫江央,江央是藏语妙音的意思,我起初只是以为他只是声音好听,谁知道唱歌更是如同。 我做了一个梦,梦境很美,却是一个穿着盔甲的少年捧着头盔,同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骑马走在如同墨画的山水之间,没有转折的噩梦,直到清醒时都还是那个如画江山。 我是被冻醒的,当我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在黄泉路上,醒过来一看,张解齐正坐在我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小喇嘛?”我一开口嗓子就跟撕裂了一般地疼。 “嗯。”说话时递给了我一杯水。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嗓子稍微好了些,我又问道,“我们回来了?我睡了多久?” “嗯,不久,半天。”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嗯,这个张解齐应该是他本人,脸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头发也梳过,看起来就像是个平平凡凡的一个长的很帅的大学生罢了。 “今天没什么活动对吧?”我记得他说过回来之后挖墓道的事情就是老板他们的事了,说着我就要躺下来继续睡,总感觉没睡够,身上还是一阵酸痛。 “有。”答案却出乎我的意料。 “什么活动?” “逛街。” 逛街?我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噎死,刚才张解齐说什么?逛街? “现在这种时候你跟我说去逛街?”我有点懵。 张解齐一脸诚恳地点了点头。 我虽然还是在懵逼的状态,却还是从床上爬了下来,手却摁到了什么东西,我拿起来一看,是个眼球那么大的石头,这东西哪里来的?我皱了皱眉,刚想放一边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眼球那么大?这……我拿起它来仔细地端详了几分钟,只见这块宝石通体浑圆,白色部分白的发亮,中间一团黑色的物体里面却闪烁着万千星辰。 这不是我的眼球么?我的眼球不是rou它是一块石头? “这……”我拿着我的眼球却一时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张解齐十分淡定地将眼球从我手里拿了下来,重新放回我的手心里,一本正经地道,“将它收好,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东西已经回来了。” “可是你是怎么找到的?”这只眼睛是被大老鼠叼走的,古墓那么大,他又是怎么找到那只老鼠的?他一个人闯那古墓,原来真的是为了我取眼睛? “找到了就是找到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张解齐皱着眉道。 “小喇嘛……你一直不处对象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我大脑一时短路,突然就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我一直觉得可疑,张解齐的身边不乏美女,但他做事的标准一向都是以我为准,为了我他连刀山火海都敢闯,从小护我也就罢了,就算长大了,他也把我当儿子似的,谁动我一根汗毛他就让人后悔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一直当他是兄弟,如今我却没有办法再把他对我的情义视若无睹了,他这分明就是喜欢我。 虽然我们两个都是男的,大不了以后可以去美国领证嘛…… “噗……”我正胡思乱想却听张解齐忍俊不禁,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二次笑,嗯,很帅。 “其实没什么关系,现在是个开放的时代,你喜欢我就直说嘛对不对……国外都允许同性恋结婚了,我又不是直男癌啥的,不会把你当异类的。”我当他是害羞,或许当时我就是脑袋长包了而已。 “真蠢。”张解齐笑着摇了摇头,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有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东西,看来你的身体素质是越来越好了。” 看他的模样,他是对我没有意思只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瞬间我心里十万只草泥马就奔腾而过。我擦,丢脸丢大发了。 我脸一红,直接将被子捂脸上缩回了被窝里面。 我刚才是有多猥琐啊居然会意yin张解齐喜欢我?他这种禁欲系的连女的都不喜欢怎么会只看上一个跟他有同样零件的男人?我日了个狗的我怎么这么傻匕…… “起床了。”张解齐不给我当缩头乌龟的机会,直接掀被子把我从被窝里面提了出来,“今天要上街,穿暖和一点。” “上街干嘛?就我俩吗?” “去玩啊。就我们两个。”张解齐一脸纯良,仿佛昨天经历的事情都是过眼云烟似的,他那副都快被拆成零件的身体还能经得起这些个折腾? 最后拗不过他,穿好衣服跟他一起出了门。整个村子里面的人少了一半多,都被老板他们拉去挖盗洞了,剩下的人都挤在一个屋子里面斗地主。 张解齐去找李苏墓借车,胖子听说我们要去街上玩他本来也想跟过来,但被张解齐瞪了一眼,便缩了回去。桑奈落的脸色不太好看,还是什么也没说,让李苏墓把车钥匙递给了我们。 李苏墓并没有开车过来,不过李斯祈开车来的,车钥匙李苏墓当然是有的。 在路上我还在纠结于刚才误会张解齐的意思的事,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十分尴尬。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雪里。”最终张解齐打破了这份沉默。 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雪,如今的路上树上都是覆盖着的白雪,与西藏的雪相比少了些,却别有一番风味。 “是啊,这些年你还有没有跟喇嘛庙那边联系?你师父还好吗?我们那次有没有给他们造成麻烦?这次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回去看看咋样?” “好。” 我们之间的尴尬也随着聊天内容消失不见,张解齐是真的喜欢我,只是那种喜欢超越了男女之爱,更是凌驾于男男之爱上,只是有时候要承认却很难。 张解齐就算口头不说,他的行动便表明了他的意思,问出口来是我自己太唐突了。 张解齐开车带我去太白山附近的县城里,干的事就只有吃了。把所有的陕西当地小吃几乎都给吃了个遍,最后撑的我连步子都迈不开了,得捧着肚子才能走。 在回去之前张解齐带我进了一家照相馆,我实在很难想像连毕业照都很少见到他的脸,他居然会去拍照片……拿到手时照片上的张解齐笑得十分灿烂,而他真人却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回到车里张解齐将照片递给我,“放你那里。” “好。” 我在当时并未发现所有的不正常,我只是以为张解齐突然转了性,而在日后我想起此情此景,却是让我连呼吸都感觉到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