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来接我们的车到达之前,我选择回房间里面睡个午觉。 再次进入那个古墓的话,睡觉会成为一种奢侈,除非是直接晕过去不然那种环境之下是睡不过去的。 休息是很重要的,我还得花时间说服自己脆弱的神经让它们在关键的时候不要崩断。 五点的时候接我们的车准时抵达面具店门口,这俩小道士弄了一辆大众汽车,跟我第一次去秦岭一样装成是自驾游,我诧异于道士居然有驾驶执照。 鹤景和鹤危两个人已经换上了正常人的衣服,洗干净了脸就跟住在隔壁卖蛋糕的老板的儿子一样清秀,眉目之间颇有些仙风道骨,看起来亲和多了。 小道士准备的装备非常齐全,除了食物和水,还给我和周皓一人准备了一把枪以及一把二十一枚铜钱制作的七星剑,用来辟邪和防身。 “其他人在秦岭那边等我们过去汇合?”看到车上除了装备就我们四个人,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有其他人,就我们四个。”鹤景一边发动引擎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我擦,就我们四个去硬闯战国古墓?大哥我可是亲眼看见好多人死在了里面,我们四个是去给墓主人塞牙缝的吗?”在我说话的时候大众已经在路上跑了起来。 鹤景看着后视镜里面的我,挑了挑眉毛说,“你放心,一个月前进入战国古墓的就只有我和鹤危两个人,我们完好无损地回来就说明我们有能力用最少的人力杜绝无畏的牺牲。” 他们说的也对,李轻带了那么多人进墓浩浩荡荡地就像组团旅游一样,然而最终存活的也只有刚子一个人,就连王乐也没有回来。 道士抓鬼原本就是古墓幽灵的克星,我想了想觉得合理,便把搭在车门的手给收了回来。 下午五点出发说明我们还要赶一个晚上的夜路,我选择睡觉,保持精力最重要,周皓也是累了头歪在一边呼声跟打雷一样响。 等我一觉醒来鹤景刚好停了车,正准备把我们叫醒就看到我已经睁开了眼睛还把他们吓了一跳。 天还没有亮,车子停在一户农庄前面,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半夜四点,我们甚至还听得到来自远方的狗叫,在夜幕里还有回声,身边的周皓还在呼呼大睡一点儿也没有转醒的迹象。 “你的表情活像死不瞑目,吓我一跳。”鹤危在被我吓到之后开口跟我说了第一句话,听他的声音感觉刚刚步入青春期。 鹤景也说过鹤危还是个未成年,卸了妆看他他顶多也就十六七岁,但周身的气场告诉我他是个强者,虽然我比他大五六岁也不一定能够打得过他。 不过,我打不过的人多了去了。 “我还以为自己是睡王子来着。”我耸了耸肩,推醒了周皓告诉他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不对,是目的地的脚下。 周皓被我推醒还有些不甘愿,睡意朦脓地嘟囔着我破坏了他的婚礼,他正要把钻戒戴在荷秀的手上,说到这里他突然就清醒了,直夸我干的漂亮。 等我们四个人都下了车之后农户的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跑了出来,脸上笑盈盈的仿佛跟鹤景他们是旧识。 “景哥哥你们来了,快进屋里来喝杯热茶吧。”女孩子跑过来就直接拉着鹤景的胳膊,笑的一脸的如沐春风。 鹤景礼貌性地笑了笑,“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呢,我一直在等景哥哥。”说着女孩子就已经拉着鹤景往屋里走了进去,“景哥哥你们走了之后我就好害怕,总感觉半夜有谁在盯着我看似的,景哥哥是不是你们的阵法出了问题?” “这个女孩子叫丹,她的父亲就死于这里的凶灵,我们一个月之前过来时帮这个农庄解决了些麻烦,村长安排我们住在丹这里。”鹤危跟我们解释道,“你们也进来吧,我感觉屋外有东西。” 不用鹤危说,我一下车就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就像被人当成杀了全家的仇人似的盯着,莫名的我的背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我也感觉到了。”周皓用力地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大夏天的半夜冷成这样不是住进了冰箱就是见了鬼。” 跟着鹤危进了屋,鹤景坐在沙发上白衣女孩子正在给他泡茶,屋子里相比于外面温度只低不高,我都不敢相信这是夏天。 “现在这个时间上山很危险,我们要在这儿住一晚。”鹤景说,“我开了一天的车很困了,我先去睡一觉,你们随意,如果睡不着可以陪丹一会儿,反正你们三个都睡了一天。” “好,师兄我会看着他们的。”鹤危应声道。 “鹤危给我们讲讲发生了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我这个外行人都感觉得到这里阴气沉沉的。”周皓等鹤景一走便问道,我也好奇,进门之前我还发现这家门口贴着一道符,明显就是用来防鬼的。 鹤危点了点头,那个叫丹的女孩子给我们一人泡了一杯茶,鹤景一走她的眉目间就露出一种忧心忡忡的神色。 鹤危说在他们从古墓里面逃出来之后,天象大变,那时我跟张解齐他们还被困在地狱之门,但是古墓运作以及阴兵过境让当地的风水格局都发生了改变。 听丹给我们讲,她的爸爸生前是个猎户,一个月前他去山上打猎,那天天气原本是好好的晴天,天高云白的,但在下午时分就瞬间变了天,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了一下午,不过好在并没有下雨。 傍晚时分丹的爸爸回到家,一只猎物都没有打到,听他说不只是他,别的进山打猎的人同样一无所获。那些动物就像消失了一样,一只都没有出来。 丹的爸爸并不甘心,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扛着猎枪进了山,傍晚时分回来时鬼鬼祟祟地,怀揣了一大包的金银首饰,看样子都是一些古时候的贵夫人戴的首饰,把她和她mama都吓了一跳。 丹的爸爸解释说因为秦岭这一带是古墓众多,昨天的异变让他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墓xue,墓室里面只有一口楠木棺材,他本人是个无神论者,本着自家人靠打猎换来的一点钱根本不够维持生计,他想让妻女好过一些,便撬开棺材,将里面的陪葬品一扫而空带了回来。 结果当天晚上丹的爸爸就开始咳血,半夜时分发了疯一般拿着菜刀一刀一刀地砍在自己身上,活活地把自己砍死了,当时动静大的连附近的邻居都吵醒了,然而没有一个拉的住他,他就像是着了邪一般,直到把自己砍死才罢休。听起来就像是鹤景他们发过来的苏严的照片的那个场景。 第二天整个村子都发生了怪事,所有人几乎都在半夜听到了女人的哭声,吓得有小孩的几家人大气都不敢出,丹的爸爸死后更是人心惶惶,几家人凑了钱将她的爸爸草草埋了了事。 大家都认为问题出在丹的爸爸带回来的那些珠宝上,逼着丹拿去那个墓里还回去,丹原本就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从哪里找出这些东西的,但迫于乡亲们的压力她还是一个人带着珠宝进了山。 丹把东西还了回去,村子里的怪事并没有停止,过了不久有小孩的几家人的孩子在睡梦里不知不觉就死去了,结果解开衣服一看,所有的孩子都被掏了心脏。 村里人吓得忙去城里找些神婆过来降妖,高价请来的神婆法事都没有办完就死在了她暂住的房间里,原本心脏就脆弱的村民纷纷准备搬出这个村子。 后来鹤景鹤危两人感应到了凶灵的气息一路赶来,给整个村子施了法又用封印镇压,怪事才没有继续发生,但村民还是忧心忡忡,害怕有一天法阵被破坏他们同样是死路一条,这里的住户依旧是搬走的搬走,如今留下的几乎都是空屋,剩下的人都不够三十个。 而且即使凶灵碰不得这个村子里的人,但他还可以对封印以外的人下手,村子周围陆陆续续地死了几个人,凶灵越强法阵对它的镇压就越弱,我们到来之后法阵就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凶灵吃了人心逐渐开始强大起来,鹤家师兄弟施行的封印已经开始坚持不住,他们认为根本原因还是在那个战国古墓,所以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古墓里面。 “事情的所有情况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鹤危喝了口茶水说道,“我们只进入过一点点,里面的情况你比我们更熟,所以鹤景师兄提议带上你我们的长老也同意了。” “我懂我懂,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你有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因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屋子里面没有,屋子外面倒是有,窗户口趴着一个女人正在看你呢。”鹤危指了指我背后的窗户,我跟周皓一齐回头同时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窗外站着一个头发散乱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透过凌乱的头发可以看到她满是血痕的脸,眼睛是两个黑黝黝的窟窿,正在不住地往地上滴着血。 奇怪,这个女人的眼睛是两个空洞,我怎么感觉到她有视线?只见那女人突然张开了嘴巴,她在嘴里两颗血淋淋的眼球正直直地盯着我。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