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回到刑警队再次忙工作,我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溜达着往学校走,进校门的时候只顾着想那奇怪曲子的事,一时没注意和正准备出校门的人撞了个满怀。 我连忙避到一边道歉,那人也道歉,我一听是个女的,抬头一看,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校周年庆那天,那深深一鞠躬时的春光乍现! 这自然是传言全校排名第一的校花,孟妍。 我的名气被校园团队炒作,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孟妍见我也是一愣,继而嫣然一笑道:“早听说咱们学校出了个大名人,今天才见了,果然是气度不凡呀!” 我被她说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忙谦虚道:“哪里,他们闲的没事儿瞎炒作的。” 孟妍捂着嘴又是一笑,朝我抛个媚眼,和等在门口另一名女同学说说笑笑的离开了,走了一段距离依然能听到两人交谈:比视频里看到的还要帅一些! 我心里感叹人生果真是寂寞如雪,门卫老张一花生仁砸在我脑袋上:“傻笑什么?进来拿你的信。” 信?谁会给我写信?我搜肠刮肚想了一阵,想不起来远方哪有惦记我的人,待看到信封上刚劲有力的毛笔字时,才知道是师父给我写来的信。 他老人家年底才托了鬼使送信给我,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时隔还不过三月,怎么又写信过来了,难不成我最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差错,让他老人家算到了,特地写信再次教训我? 一头雾水地拆开信封,信上就写了七个字:不识庐山真面目! 信上没有贴邮票,发起时间是今天早上。门卫老张见我拿着信狂皱眉,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困难,关切问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我跟老张到了声谢,将信封收起来回了宿舍,又重新将信取出来,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就这简简单单七个字一句诗。 老头子莫不是童心大发,故意写了几个字来逗我玩的?但他向来是个废话极少的,断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的。 管他的!我把信随手扔进衣柜,托了外套往床上一趟,继续思考那曲子的事情,只是身上传来的幽香不断飘进鼻子里干扰着我的思绪。 这幽香来源于先前校门口的一撞,却像是带着魔力一般,将思绪不停的往孟妍身上引。 我脸上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道自己真是个S狼,同时也惊叹,果然是排名第一的校花,不过一个照面,就能让人念念不忘。 带着满脑子孟妍的身影睡去,梦里重现和她校门一撞的情形,孟妍对着我嫣然一笑,玉手朝我肩膀上一搭,嘴里唱着小曲儿:“心生恨意身无力,只化冤魂把家欺!”那张粉琢细嫩的玉颜猛然一变,化成一名陌生女子,披头散发脸上带血,裂着一张血红的大嘴呜呜低语:“还我命来!” 那吱吱呀呀的弦声也和着响了起来。 ……(分割线)…… 天一亮,宿舍响起了砰砰砰的砸门声,我一拉开门,郭晓飞穿着工作服冲进来,两只眼睛通红的瞪着我道:“文家二公子,死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没睡醒听错了。 郭晓飞从衣架上拿了衣服往我身上一扔:“我去换衣服,我们得去文家一趟。” 上班时间已过,路上行人稀少,郭晓飞摩托车骑得飞快。 半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缩减到十五分钟。去了文府,门外警车救护车以及一些豪车沾满了街道,行人见到纷纷驻足观望,一时间这地方交通格外拥挤。 郭晓飞将摩托车停在路边,锁在人行道的护栏上。两个人挤开人流,门口两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大汉将我们拦住了。 郭晓飞朝院子里喊了一声,但院子里也是人山人海,根本看不到文本华在哪里。这喊声也像是泥牛入海,被满院子说话声冲的支离破碎。 郭晓飞喊了两声见没效果,转而对两黑衣大汉道:“让我们进去,我是他亲戚。” 说着便要往进冲,左边大汉一提他衣领,直接将他摔倒围观群众边缘。 郭晓飞两眼喷火,从路边拾了一块大石头便要冲上去,我见状赶紧拉住他,他这关键时刻犯二的性格,在当前形势下是会吃亏的。 “别冲动,受伤就不值得了,我来想办法。” 郭晓飞扔了石头,怒视着两个黑衣大汉。我走到一边给张曦打了个电话,过了一阵,对郭晓飞动手守门的大汉摁着耳麦应了几句,走过来问我道:“你是余浩然?” 我点了下头,他让开路道:“你两可以进去了。” ……(分割线)…… 院子墙角也站着几个黑衣大汉,有个身上贴着金盾保安名牌的戴帽子男人正在挨个交代,看来文本华请了市内的保安公司的人,以防可能发生的混乱。 文本华就站在客厅大门前,脸上表情平静,只不过这表情平静的过分,像是酝酿着巨大的暴风雨。 那些前来的公司大佬或商业伙伴,依次上前安慰,文本华只是点头或眨眼,并不言语。 他注意到我和郭晓飞进门,朝我看了一眼,目光随即转开,我注意到文豪卧室前拉着警戒线,几个警员正在外围防护。张曦的身影在卧室门前出现了一下,又走进去了。 我贴着的那张黄符封条从中间被撕开,扔在地上不时有人践踏过去。 几名防护的警员认识我,见我过来后跟我闲谈了两句道:“我跟张队说一声?” “麻烦你了。” 他笑笑:“没事。” 他拿着对讲机询问了一句,拉起警戒线:“进去吧。” 郭晓飞难得有眼力的走到一边等着,我对他做个抱歉的表情,进了卧室内。 法医正在取证,张曦见我进来,拉着我走到一边低声道:“舌头被他自己咬断了,已经基本判定是自杀。等下尸体会被文家运走,如果你要查证最好是现在。” “不需要尸检吗?” “我们征求过文本华的意见,他不想让文豪死后尸体不全入葬。而且,听他那口气,似乎知道文豪会出事。” 我叹了口气,走到文豪尸体旁蹲在看了一阵,他的眼睛还是圆睁着的,但眼睛里并没有那种看到什么恐怖事物的恐惧,只有满是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文本华虽然愤怒这个儿子不争气,但这毕竟是他的骨rou,丧子之痛即使他经历过大风浪,恐怕心里也是极度的难受。 只是不知道这难受还有几分来自哪里。 我伸手将文豪的眼睛合上,起身准备离开卧室,顺便慰问一下文本华,也算是尽一场相识之礼。 正准备往卧室走,眼睛看向那笔记本电脑,发现开机状态的指示灯还亮着,心思一动,过去敲击了一下空格键。 一行字代替了原先风情图片——心生恨意身无力,只化冤魂把家欺!背景是一张血淋淋的手。 怎么又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