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凄惨悲凉,闻者无不心惊胆寒,伴着深夜的凉风阵阵,鸡皮疙瘩便嗖嗖嗖的往外直冒。 听声音是传自我的身后,我猛一回头,那声音又在另一个方向响起:“还我命来!” 哼!跟我玩儿把戏!我做个转身的假动作,铜镜依然对着前方,口中迅速念了一段咒语,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铜镜上,身体为这股力推得向后倒退了两步,紧接着四肢像是被冻住了,僵硬地保持着原来姿势无法动弹,偏偏眼中看不到任何鬼影。 糟糕!这股怨气好强大! 与此同时,内心忽然变得极度烦躁起来,想要找个什么东西狠狠的发泄一番!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身边的柱子,人被奇怪的力量控制着,缓缓倒退了几步,就要对着柱子撞过去! 我忽然想起这地方死伤两个道士的传闻,我现在的情形,恐怕就是那两道士的情景重现! 眼看着身体就要撞在柱子上,人却只能由这股力量控制着,束手无策! 我猛的咬了下舌尖,吐出一口血雾,在脑袋撞上柱子的前一秒,身体恢复了控制。我迅速偏了一下身体,肩膀撞在了柱子上,身体被这股反弹之力推倒在地。 风静云散,院子里有了一丝光亮,那莫名的幽寒也随着着无处不在的光芒散去了,片刻,疼痛开始沿着肩膀迅速传遍全身。 那咿呀呀地唱曲儿声伴着弦声复又响起——心生恨意身无力,只化冤魂把家欺……声音渐渐变低,最终消散在这个院子里,自始至终,我都未曾看到这怨鬼的身影。 ……(分割线)…… 这边的动作太大,文本华和那管家前后从房间里出来。不过我观那文本华衣着整齐,不用猜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入睡。 用没有受伤的这只胳膊,撑着地面费力的站起来。文本华过来搀扶着我去了客厅,那姓郝的管家早已备好跌打药,我将药丸用酒水稀释,解开衬衣,发现被撞的位置一片紫黑,像是起了一个大血包。 我将稀释好的药丸涂抹在受伤的位置,几分钟后药力开始散出来,涂抹过的位置隐隐发烫。 文本华亲自倒了一杯水过来,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水杯放在桌子上,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文本华摘掉眼镜,两手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端着杯子像是在酝酿说辞。那杯子里的水是满满的,文本华的手抖的非常厉害,水从杯子里溢出来,撒在他的衣服上,他都似无所觉。 沉默了好久,他终于开口:“其实有件事,我不应该瞒着你的。在你之前,的确是死了一个道士,伤了一个道士。” 我冷笑了一声,等到现在才说?也幸亏郭晓飞脑袋灵光,跟人打听了一下这个事儿,但饶是如此,我依然差点着了道。 假如没有郭晓飞所谓的空xue来风,我就这样冒然地冲出去,只怕到时候我就不是坐在这儿,听文本华道歉了。 “还有一个道士呢?” “就请过两个道士。” “你还想隐瞒?” 文本华哆哆嗦嗦的喝了口水道:“第三个道士也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重新抱着脑袋唉声叹气。文本华给的跌打药里有麻醉成分,胳膊上的疼痛感渐渐的散去了,我将衬衣整理好,穿上外套,起身看着文本华道:“有一件事你必须诚实的告诉我,如果你说了谎,我宁可退了钱,也不会做你这件案子。其他道士也不会来,你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搬家。而最坏的结果,你二儿子有可能因此而丢了性命。” 他霍的抬起头:“你问吧!” 他眼神坚定,想来是下定决心不再隐瞒什么。而且眼睛里带着一股决然的意味,像是决定了要割舍一些十分贵重的东西。 我回想一下前夜,在文豪电脑上看到的那些自拍视频,搬了张凳子坐在文本华对面:“你儿子的事儿,你管不管?” 他茫然的看着我,可能一时没明白我的意思。我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有没有关注过他的私生活?” 文本华看了一眼管家,那管家点下头出了客厅,过一会儿拿了个小盒子过来,打开后放到整整一排雪茄。 管家用雪茄刀剪了烟嘴递给我,我摆手示意自己不会抽,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一盒的普通香烟点上。 文本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自己点了雪茄抽了一口,放在烟灰缸上,长长地吐了一口烟:“从前是管的,但他生性放荡不羁,我越是管教他,越是叛逆。后来出了一档子事,他自己觉得害怕,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他摆平,自那次之后,他就规矩了很多。” 他表情严肃,想来这事不太简单,文本华拿起雪茄又重新放下,一时间,却没了下文。 我也不着急,换个姿势耐心等着。 “两年前,文豪那时候还在上学,也算是年少无知吧。接触了一帮狐朋狗友,他课也不上,成天在家里喝酒抽烟胡作非为。” “你知道,那些人里有男有女,喝醉了自然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他们喝了多少,第二天早上他给我打电话,说出事了!我让他先不要声张,带着郝伯过去,他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正站在屋子里,地上躺着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孩儿,已经没了气息。” 感觉到手指间微微发烫,才发现烟不知不觉中烧完了,我赶紧将烟头放进烟灰缸掐灭:“之后呢?” 文本华将眼镜戴上,望着客厅的屏风道:“文豪和他那几个朋友,也不知道那女孩子是怎么死的。但这事既然是出在我家里,文豪自然是脱离不了干系,而且这事一旦捅出去,我不知道,对我家的生意,会产生怎样的影响!我让郝伯给了在场的人每人一大笔钱,让他们不要声张,当天夜里便找了人将那女孩子给埋了!” 管家郝伯重新将杯子填满,负着手安静的站在一边。文本华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但着愧疚我看在眼里,却带着某种假惺惺的意味。 “那女孩子的家人没有报警?” “我找人打听过,那女孩儿无父无母,自小在无儿无女的婶婶家寄养,她婶婶过世后,叔叔也不管她,成日喝酒赌*博。那女孩子很久以前就离家出走了,初中没毕业,没什么文化,成天和一帮街头混混鬼混。” 他失了儒雅气度,毫无形象的靠在沙发上:“现在想起来,果真是报应不爽!” “所以呢?那女孩子的尸体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