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刚刚进入这幅身体之后,因为顾忌张夏原来的家庭所以回他家去看了一眼。 恰好遇见了从外地远来省亲的赵封远。 赵封远对我讲了一个故事,关于赵家人的故事。从建国以前,张夏所属赵家一脉,出现了一个恶魔一般的人物,这个人平常温文尔雅却在发狂的时候会杀人。 家族长辈觉得那个人的身上出现了一个恶魔,需要更加凶残狂暴的魔王才能镇压,于是就让他们举家迁徙到了秦始皇嬴政安葬的小县城里。 我隐隐可以猜测到一些什么,可是却还是有些疑惑,因为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难道说那个已经去世的张夏曾爷爷或者辈分更高的人物,还能影响后代吗?这有些说不过去。 而在我经历了这一系列的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将那个微不足道好像离我很远的插曲忘却。 如今,我终于在自称罗侯的建议下来到这座赵封远当初说过的城市。居然在第一时间还未动身的时候就遇见了这个赵封远。 “你们是男女朋友?”我的状态好像是一个吃醋的第三者用一种凌厉的态度紧盯着赵封远,不过他应该知道我的内心多么风起云涌。 “对,我们是。”赵封远笑着拍打了一下矮他一些的周念的头顶,周念放开了赵封远走过来依然很轻松,让我紧张的人都会是这样一副姿态吗? “怎么?世界太小了?” “对。”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放松,“太小了。” “我们俩先聊聊吧,城市这么大,实际上你要真正去的地方并不多。”赵封远侧身伸长手臂示意远处的一间茶楼,然后不等我的反应回头对周念说,“你去照顾另外的那些朋友吧。” 我给了周念苏静静的电话和一个地址,让她去跟着另外三个人。而我要做的,就是听这个从容不迫的年轻人再次对我描述一些什么。 二楼的大厅里基本上没人,基本上是一些三三两两距离很远窝在一起的年轻人在聊天。我们俩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如果觉得太亮了,可以把厚重的窗帘放下来。 赵封远真仿佛是东道主一般,很优雅地摆弄我面前的一套茶具。这让我想到了在我面前很轻松自然的寒良月,不过那个胖子可没有我面前美男子的美感。 “你来这里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一阵蒸腾的烟雾从我们俩之间扶摇直上,仿佛随时会带着我们俩一个人升仙,赵封远抬起的眼睛里满是恬淡的生活态度,我明白他知道的必然不少,可是他一个普通人是如何保持这种镇定的。 “是吗?” 我不清楚该如何回答赵封远,正襟危坐了半晌才摇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才来的这里。” “还紧张吗?”赵封远笑笑给了我一个小小的杯子,“尝尝,放松一些。我可不是什么可以影响到你们的厉害人物,最多就是家族的代言人而已。” “代言人?”我抿了一口茶水,根本品不出任何的味道。 “说来也奇怪,自从你们这一脉分出之后。赵家就很团结……”赵封远赶紧摆手,“不是因为你们离开,是因为家族里的长辈都觉得应该对远方的你们负责,觉得你们迟早都会回来,应该给你们有足够的补偿。” “补偿?”我难得地笑了出来,“那个人可是杀了人被赶走的啊!” “这你就错了。”赵封远放下了茶杯说,“自古以来,评判一个人的智慧等等一系列的能力并非是看如何处理一些普通的事宜,对于长辈来说,拥有大才的人必然拥有巨大的缺陷。” 赵封远摘下了眼镜低下头擦拭镜片,不过口中依然在描述。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那人杀了他的大哥,恰恰是证明了这个人身体中有另外一面的大才之人!” “幸亏那是乱世,这会儿早被丢进去了!”我不敢苟同赵封远的这个论点,虽然隐隐觉得确实有一些道理,不过这种违背法律的评判方式并不会被很多人接受。 “丢进去?”赵封远戴上眼镜,嘴角藏着笑意看着我,“你应该知道这座城市里最为出名的一个人是谁吧?” “包拯,开封府尹。”这个天下人估计都应该知道。 “如果是包大人遇见了这种事情,你说他会怎么处理呢?”赵封远还真是高深莫测,我突然有些讨厌这个人了。 “杀人偿命。”我吐出了四个字。 啪啪啪! 稀稀拉拉的掌声回荡在空旷的二楼,一些人甚至站起来从隔板里查看是谁影响了这里的宁静。 罗侯从楼梯口走过来,身上穿着普通的红色运动衣一边拍手一边走过来。 “杀人偿命之后应该是什么呢?”罗侯自顾自从旁边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下来瞪着我的眼睛,“拖出去,午后斩首!” 我全身上下一个激灵,喘气的声音都有些粗重无法控制。 “你们俩……”我不想讨论关于我的话题,我一直想要把自己的思维意识从自己的身份上岔开。 “我们并不认识。”罗侯看都没看赵封远一眼继续说,“我只是在这里等你而已,赵午,你应该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双拳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茶杯茶壶立刻就躺倒了一桌子,“我能明白什么!你们要让我明白什么!你们直接杀了我不就干净了!” 我怒气冲冲地从座位上移开准备离开这里,刚刚和罗侯擦身而过,大手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要去干嘛?”罗侯面色冷峻豁然起身,我们擦肩而立微微侧头用余光对视。 “回去。”我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着,咬牙切齿地说,“让寒良月杀了我!” “哼!”罗侯不屑地一把把我拉回到了他的面前,我因为心里委屈憋闷所以一直低着头,这时候视线只能撞在他的胸膛上。而罗侯则在我的头顶厉声否定了我的决定。 “他能杀你?我站在他面前他能尿裤子!” 我被罗侯强硬地推倒在了座位上,赵封远阻止了想要靠近的服务员,自己正在认真地收拾桌子。 “并非我想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引导你去寻找你的身份,实际上现在你应该很清楚你是谁了。不过赵午,你该明白你肩膀上肩负的东西。”罗侯端坐在凳子上看着我,我双手放在桌面上茫然空洞地看着前方,透过赵封远看着未知的地方。 罗侯的语气称不上温柔,却也尽力克制自己的愤怒,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憋屈。 “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可以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可是你想过你将要面对的事情吗?你想过那些神经病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该怎样面对?你难道一拍桌子哭着说我要回家?” 等我回过神来,我突然发觉我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在被苦口婆心的长辈教导。我自认为经历了周观台的事情以后内心已经很坚韧了,没想到在这个狭小的方格子里,居然没一会儿就有崩溃了。 “说吧,从哪里开始。” 我抬头长舒一口气对两个人说。 “从你的名字开始。”罗侯没有任何的情绪转变,仿佛想要马不停蹄地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 我示意罗侯继续,罗侯终于随意看了赵封远一眼开口说。 “你的姓名赵午,是因为你所侍奉的大宋王朝的王族姓氏,就是赵。而你做的最多的事情,是秉公处理那些杀人偿命的人斩首的判决。” “自古以来,斩首犯人最多的判决就是那四个字……” “午后斩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