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舍己救人的人来说,她心中更多的只是一种希望生命平等的责任,而非和这个被救之人有什么情感。 周观台的妻子当时应该就是这样想的。 对于周观台来说,却把这一切的结果归咎为自己的无能。从当年开始,他一直一个人生活直到现在。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周观台,一个死亡的人还保有灵魂,我们可以安慰生者灵魂希望生者过得更好。可是周观台呢,他看见了自己妻子的身体在一瞬间化为了枯骨,然后灵魂被冲出的恶鬼吞噬。 因为周观台的故事我变得清醒,周观台喝的一塌糊涂,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要醉倒还是真的喝多了。 我叫了出租车送他回住的地方。 是一个老式的小区,小区门口全是一群老人家在外面闲聊,我先下车把后面的破旧自行车搬下来放在了小区大门里,然后扶着周观台下了车。 “小周又喝多了?”一个老头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看见周观台赶紧站起来。 我对老头点点头,然后跟着他往小区里走。 我只知道周观台住在这个小区,但是具体哪一栋楼哪一层就不清楚了。 老头带着我来到了最里面的一栋老楼,带着我上了最高六楼。 打开房门迎面就是一阵奇怪的味道,我打开客厅的灯看见了整个家里一片杂乱,各种吃的喝的脏衣服胡乱地放着,甚至沙发上的肮脏的都可以看见反光。 我对老头点点头,他也对我点头感谢。 我把周观台放在了相对还算整洁的卧室的床上,然后出去准备帮忙收拾一下客厅。 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整整三大袋的垃圾,客厅里才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我在周观台的柜子里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布,把整个沙发遮住,这样我才可以坐下来休息一下。 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躺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头顶灰黄老旧的灯光,窗外的夜风从外面吹进来,我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十点钟。老人家都睡得比较早,这个时候整个小区里已经很安静了。 我也累的不行,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很快沉入了梦乡。 在特别疲累的状态下睡着的梦境是很杂乱无章的,所有的都是破碎的画面一晃而过,我眼看着很多触手可及却又无能为力的画面心里一阵痛苦,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根本转移不开。 突然,一阵剧烈的刺痛从手腕处传来,梦中的画面瞬间就被切断,我还是很累,可是稍微清醒的意识感觉到了手腕的痛楚。 “啊——”我想自己可能是把手腕卡在哪里或者姿势不对活动一下就好了,可是刚刚想要活动,那种仿佛可以撕裂整条手臂的疼痛一下子覆盖了全身。 “你是谁?!!!” 我的思维瞬间清醒过来,抬头看见了一个戴着黑帽子的人正在把一条手指粗细的钢筋钉进我的手腕,已经贯穿了手腕还不肯罢休,手上的铁锤依然在一下一下地砸着手中握着的钢筋,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平放在水泥地面上,他是想把我的手腕固定在地上!!! “神经病!!!!”我大吼一声想要发动鬼力把这人轰飞出去,可是我发现整个身体都被粗壮的锁链捆绑着,而且身体里的鬼力好像被什么限制住了若隐若现很难控制。 “这些钢筋都是用屎尿垃圾沤出的液体浸泡过得,为的就是限制你。”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很年轻,一边给我解释一边狠狠地砸钢筋。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每一次剧烈的晃动都会扯动伤口发出钻心的疼痛,眼前这个人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只是机械地一锤一锤地砸下去。 “我是垃圾。”年轻人终于把这一根钢筋钉在了水泥地面上,抬起头起一张微微发胖的脸型,不过很麻木茫然,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情感。 一边回答我一边从另外一边捡起了另外一条钢筋,绕到我另外一边比划了一下然后把钢筋抵在了我的手腕中央准备动手。 “等等!!!”我惊恐地对着他大叫,他停下来抬起头看着我,我稍微松口气准备劝说他。 “啊——” 几乎没有丝毫的忧郁,手中的重锤一下就把钢筋贯穿了我的手腕撞在了下面的水泥地面上,我的脑子里一片发麻,甚至想要把自己的手腕从钢筋上生生拔出来把这个人杀了。 “我槽你妈的!!!……”我挣扎着不顾疼痛对着这个人破口大骂,习惯性地疼痛和叫骂能够让我好受一点。 这个人竟然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就是简单地一下一下地机械地动作。 终于,两只手都被固定在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我的身体下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口鼻中淡淡的臭气让人恶心难堪,手腕传来的疼痛让我愤怒恐惧。 我大口喘着气,心想终于结束了。可是还没等我松气,就看见这个人从旁边拿起来了一根比刚才的还要粗上二三倍的钢条!!! “你……你……”我惊恐的话都说不清楚,瞪大眼睛看着他口中支支吾吾,汗水和唾液混合着喷出来显得极其狼狈。 “双手,双腿,肩膀,六个地方都要固定。”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睛盯着我解释,我的脑袋里嗡嗡乱响,仅仅是想一下我就已经崩溃。 我不记得自己痛苦地喊了多少次,不清楚自己晕厥过去了多少次,又被疼痛刺激醒了多少次,每一次我醒过来就是钻心的疼痛,每一次我想要破口大骂就是一阵剧痛让大脑失去了意识,每一次我刚刚麻木下来就是一阵剧痛将我唤醒。 身体下的鲜血和汗水混杂在一起,我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因为挣扎后背都已经磨破,整个后背也应该出现了很多擦伤。 可是这种擦伤对于肩膀双手双脚上的疼痛连麻痒都算不上。 刚开始我还会想要问周观台怎么样了,不过现在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心里一直在呐喊那个所谓的包不凡或者张夏的出现,可是一直等到钢条和我的身体成为一体,他们俩也没有什么反应。 我的头顶有一点点光亮透进来,方形的小窗口上居然也用钢条封着。 我是不是一直都是一个罪犯,以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在梦中的臆想而已,而现在我终于清醒过来了…… 惩罚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