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扯吗？”胭脂讲出名字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同样是雄壮残暴的模样，完全和王猛的样子搭不上边。

“实际上地狱如果真的和这个世界相通，人们可以见到的全部都是那些还滞留在其中的历史恶人，而那些名义上的明君好人，几乎都只是一个过场就轮回了。”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用逻辑来解释的话，我们这群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夜间的高速路上几乎空旷，我踩下油门让车速到达一定的程度，“如果按照我们的逻辑来理解这些事情的话，任何一个人是历史上的人物都并非没有可以。”

早在洪明还在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一切都自有其规则，一个范围适用一个范围的规则，之所以大部分的人觉得他们所处的世界很普通，很平淡无奇，是因为几乎另外的那些圈子从未和普通人的世界有所牵扯。

“你刚才说改造，什么意思，是有人刻意的让董卓变得那样残暴吗？”我问胭脂说。

“那个时候萌萌刚刚在他们那片地方有了一定的威望，另外一些少数民族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可是朝堂之上没人能够制服他们。”

“萌萌在他们那个地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收腹了周边的少数民族，所以当地的官员在朝廷一筹莫展的时候向他们推荐了萌萌。”

胭脂的眉头微微收紧，目光望着前方，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即使到现在，我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那天在营帐中，来了一个人。”

说到一个人的时候，胭脂竟然狠狠地咬住了自己干裂的嘴唇，看起来格外的悲切。

“起初，我们以为那是一个人。”

“什么？”我听这话有其他的意思，禁不住问到。

“主帅的营帐在最里面，而这个人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几乎都不知道。刚走进来，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男人笑了一下说……”

“‘哦？这里还有一只小狐狸啊！’”

“我一直隐身在屏风之后，即使撤掉屏风，普通人也没办法看见我，可是那个人几乎眼睛都没有转一下，他就对我的方向伸出了手掌。”

胭脂的眼睛里流转着许久之前的恐惧，我皱着眉头心疼这个经历了许多的小狐狸。

“我的身体上出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身体突然就悬浮起来撞破了屏风被男人一把捏住了脖子。”

“萌萌当时就冲了上去，只要是和我相关的事情，萌萌总会用尽全力，可是无论他多么威武强大，在那个人面前，却蝼蚁都算不上。”

“赵午哥哥，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胭脂鼻翼微微翕动，转过来看着我，我不忍心她一个人在内心强撑着这些，腾出一只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胭脂的那种紧张胆怯逐渐的消失，大概三五分钟之后，终于平复下来，不过依然看着我说。

“那种感觉，是和面对你完全背道而驰的感受。”

对于历史，我曾经和洪明谈过这些问题。

古代的那些描述上强大的人物，不仅仅是因为拥有超凡的武艺，更加因为他们身上有得天独厚的一些特别能力。

所以距离现在遥远的董卓在那个年代，能够控制他周围的少数民族，说明他自身的力量能力至少可以在千万人之间自如穿梭，这种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

而这样的董卓在那个人面前居然蝼蚁都算不上，如果说董卓已经是人类世界力量的巅峰，那么那个男人就是……

可是为什么要和我做比较？为什么面对那个男人的感受会和我牵扯在一起？

“赵午哥哥你觉得自己怎么样？”胭脂问我。

“可能以前很强大，可是我没有记忆没有力量，而且大部分的潜力已经……”已经被张夏夺取，这是我想说的。

“你说错了，赵午哥哥。”胭脂开口否认了我的说法，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你不是很强大，你是无比的强大，是凌驾于这个世界更高层次之上的那种类别。”

嗡！

脑袋里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我的眼前一阵恍惚，虽然在高速路上我还是赶紧靠边踩了刹车。如果不停下，我们会直接撞出一旁的围栏。

更高层次？什么意思？

“你知道什么？”我揉了揉太阳xue问，我这个只要面对普通的猎鬼人都会恐惧的普通小鬼，为什么在胭脂口中会变的那么虚无缥缈。

“那个人给我的感觉是，寂寞，空灵，无一物没有任何忌惮的强大。你知道，只要是拥有人类的身体，拥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经历，就没人能够做到身心一片空白，可是那个人是一片空白的。很多人都不会害怕疯子，因为疯子心里有执着，但是大家都恐惧亡命徒，因为他们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只是前进的机器。”

胭脂的眼睛竟然在我眼前慢慢的越来越大，我仿佛从这双瞳孔中透过看见了那个人的微微一笑，看见了那个人什么都没有的身体和大脑，这是什么东西？！

“那个男人，就是所谓的力量的机器。”

“力量的机器？”这种说法让我的内心有种沸腾的感觉，好像我就是那种力量的机器。

“那我呢？”我抬起头问胭脂，我这个背道而驰的人呢？

“你给我的感觉是恐怖，是可以只手遮天的恐怖。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并不是你真正强大的地方，你强大的地方……”胭脂伸出了小小的手掌印在了我的胸口说，“你的强大是因为你拥有身体，拥有内心。”

如果我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是一个文艺青年，那么对于这样的言论我可以用幸福温暖的心态来接受。

可我不是。

当胭脂向我评价那个人是所谓的【力量的机器】的时候，我好像隐隐的已经有了他们的轮廓。就好像我当初看见寒良月的时候内心就有了修罗的想法。

“那个人虽然在微笑，在盯着我的双眼，可我感觉自己正在蒸发，如果再被他多看几眼，我可能就真的变成空气了。”

“他放开了紧捏我的手掌，然后用手掌上下抚摸我的身体，然后，萌萌终于停下了愤怒的呐喊，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地面进行第一次变化的我。”

“我在萌萌的面前第一次以这种女孩的模样出现，他很高兴，冲过来抱住我，满怀柔情地凝视着我。”

“然后那个人说，‘我需要你帮我，如果你拒绝，她会死。’那人转过身，头顶的帐篷变得透明，整个营地是所有的士兵依然在做自己的事情，好像我们营帐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萌萌很高兴，他抬头问即将离开的男人，你是谁？”

“男人向前迈了两步，普普通通的两步，然后可以穿透身体的透明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