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午这个姓名,我相信是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 就好像我解释这个姓名的那样,因为赵姓是百家姓第一,因为午字可以组成午后斩首这个词语。我喜欢这种冷酷,喜欢这种高傲。 除了带回苏静静所引起张夏父母的误会之外,她能够把张夏的父母吸引到一旁兴高采烈地询问也是一件好事,能够腾出空间给我和这个赵封远。 我们两个大男孩相互盯着对方的眼睛许久,我才淡淡开口,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试探。 “我要说我不是张夏你信吗?” “信。”赵封远笑着点点头,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慌乱。 “是吗?为什么?”我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既然我能占据这幅身体通过这种捷径来到这个世界,那么说明这个世界早就和我有所谓的联系。 从寒良月的表现来看就知道,现在,最根本最现实的联系终于主动找上门了。 “因为你是聪明人,那种可以让自己精神分裂的聪明人。”赵封远说话的时候一直很平静,就好像和熟悉的人在交谈最平常的话。 “哦?这算是在夸我?”我对这个赵封远倒是兴趣满满,比对关于我们这个家族的过往。 “当然,其实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有多聪明。”赵封远的脸上略过一阵思索继续说,年轻人始终有一种傲气,“这都是家里的长辈们说的。” “你们?什么意思?除了我……” “赵家你们这一系而已,你不用太紧张,没有牵扯到其他的人。”赵封远解释说。 我尴尬地收起了自己的有些波动的情绪,我确实以为有涉及到的人,这样我就可以寻找他们问问清楚。 我喝了一口水压了压莫名激动的情绪,回头看了一眼被围在我爸妈中间问东问西的苏静静,感情带着这个女孩来我家的好处就是这样啊,家长们的唠叨不会关注在我身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转过来看着赵封远问,“你从哪儿来?” “我爷爷让我来看看,他说虽然你们这一系已经改成了张姓,不过必要的联系还是要有的,实际上每一代我们那边都会有人来这里联系你们。”赵封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我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走出房间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开封,我从开封过来的。” 晚上我和赵封远睡在一起,他本来说下午就要走的,我几乎是直接抓住了对方不肯放他走。 “我不习惯和陌生的男人睡觉。”赵封远皱着眉头看着大床说。 “我也不习惯。”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愁眉不展的赵封远,“不过今夜不是让你睡觉的。” 我把玩着旁边桌子上的小东西,然后转过来抬头盯着赵封远的眼睛。 “我希望知道赵家的过去。” 一百五十多年前,中华大地正值纷乱的年代。 不过那个时候很多地方仍然一片祥和,大家依然在柴米油盐,或者读书考取功名。 那个时候开封就有一户人家,姓赵,也算是小有名气,虽然不算是特别富有,不过总算安宁度日,衣食无忧。 这样一个中庸的家族本身不应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一个人出生。 那个男孩出生的时候机灵可爱,成长的过程中几乎很受家族中人的喜爱,自然是因为惊为天人的智慧。 赵家的老爷有好几个儿子,按说家业应该老大继承,不过在赵家老爷的心中,早就默许了这个男孩成为了整个家族的主心。 其他人包括老大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大家都认为他们的这个兄弟在殿前皇上面前拿个前三甲不成问题,这等扬名天下光宗耀祖的事情自然应该有能者为之。 可是天才自然有天才的波折,天才自然有天才的性格。 那会儿正是外国鸦片涂害人民的时候,虽说政府一直禁止鸦片流通可是依然有不少的走私货在瘾君子中流传。 那个所谓的天才少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烟瘾,随后刚开始的时间里,大家没能发现时而萎靡时而疯狂的少年行径。因为很多时候这个少年也是这样,这就是一个天才的人所应该的分裂精神吧! 后来当赵家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少年已经成了一个从地狱中无法自拔的恶魔,几乎只要有人阻止他抽鸦片,少年就会以死相逼,或者发疯发狂。 家人不想这样一个天才就此陨灭,不想自家未来的辉煌就此被毁,所以他们决定给少年戒毒。 刚开始进行的很顺利,没人理会在房间里挣扎痛苦嚎叫的少年。 直到有一天,大哥去看他的时候因为可怜他,解开了绳索。 少年是踩着大哥的尸体从家里冲出去的,那个时候他几乎是一个恶魔,见人就杀。 等到少年回过神的时候,他面前摆放的尸体让他根本没法控制情绪,他跪在大哥的尸体面前一阵痛哭…… “你觉得他是因为烟瘾才变成那样的吗?”赵封远停顿了一下让我回味整个故事然后问我。 “不知道。”此刻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当少年在家里忏悔痛哭的时候,赵家来了一个人。”赵封远把鞋子脱了盘腿坐在床上揉脚,“那个人据说很普通,就感觉是村头经常下地干活的中年人,进来的时候还穿着汗衫。” 我心想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你描述这么清楚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赵家的人还把当时的情景认真地描绘了下来? “他告诉赵家已经被绝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赵家老爷,说少年身体里住着一个恶魔。” 赵封远突然就跳下床冲道了我面前。 “他说需要更加强大久远的恶魔才能压制住这个恶魔。” 我脑袋里一阵发蒙,更加强大的恶魔。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脚下据说统一了六国的那个好战的皇帝,嬴政。 “对,就是他。”赵封远诡异地笑着用手指指着地面,好像活生生的秦始皇嬴政就在我们的脚下潜伏。 “秦国,嬴政。” 故事牵扯的过于久远神秘,第二天我们离开后我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在思考整个故事。 一个恶魔,需要另外一个恶魔的镇压,所以他被驱赶到了这里。 因为他杀了自己的亲兄弟和家人,所以需要他脱离家族另立分家。 “这种家族的关系为什么要一直维持呢?”我回头问在后座上的赵封远。 “不知道,据说少年——也就是你的先祖——虽然杀了他的大哥,可是他的大哥却并不认为是少年的错。大哥在弥留之际说……” 一直看着窗外的赵封远转过来看着我。 “这个世界早就妖魔横行,谁又不是所谓的恶魔,谁又能坚信自己不会成为一个所谓的恶魔。” “或许老大在少年举起屠刀的时候看见了什么,或许他只是在感慨当时的那个世界。” 车内沉默安静了许久,赵封远才再次开口。 “张夏你知道吗?即使到现在,赵家的人依然认为那个少年,或者说你们家这一系才是真正地赵家人,我们虽然名字中带着所谓的赵,我们永远都只能是旁支。”赵封远看起来有些失落,就好像被人放弃的那种无奈。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用张夏的语气还是赵午。 我们一路狂奔没有停歇直接送赵封远到飞机场,门口停了许久赵封远在后视镜中一直看着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我才想到了什么。 “如果我姓赵的话,应该叫什么呢?” 赵封远突然笑了出来,就好像放下了什么心中困惑一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赵家有家谱的,每一代的都会在名字中加一个字,不过那个特别的字据说会给你们这一系留着,实际上你比我要高一辈,我父亲的名字叫做赵午杰。所以你的名字就是……” 我几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从车上跳下去的赵封远,耳边一直回荡着我从一开始就决定的那两个字。 “赵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