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叮叮当当的铃声,近百名师生走上cao场,月正元站在老杨树下,看看风中飘扬的褪色的红旗,他心潮起伏,又心感不安。那国旗是从卧佛岗女子干部学堂退下来的红旗。特训班办学这么长时间,学校需要一面像样的红旗了。 这时候,杨叶鸣走到月正元的身边,说:“望天杨知道了我们特训班近来发展情况,十分肯定我校办学的成就,并表示在我们学校召开一个全县办学交流会,并点名你月正元担任这个主角。柳玮校长不在,你有什么打算?” 月正元说:“我校40名特训班学生加上新进的村姑,在杨柳泉镇也算第二学堂了。崭新的学校、崭新的学生,应该弄一面新旗挂在树上,一是对来的专家领导的尊重,二是让每一个人莫忘祖国的神圣和尊严。” “听说,你和找泉清扬满城地买红盖头,那个地方应该做国旗吧。”杨叶鸣不只是关心国旗,还是担心月正元和泉清扬的关系,故意这样说。 “鬼子连买块红布都查得严,谁还敢做国旗、党旗?我们以买红盖头举行婚礼的名义,总算买到了一块红布,谁知道越过老柳庄的时候,为了救杨燕,那块红布泉清扬带着回县城做了。来不及了,我准备国旗去。”月正元想着自己的祖国,更感觉到祖国赋予他的使命。 月正元思来想去做了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快鞭策马来到了蝶谷山庄月氏族长的院子,这是他在杨柳泉镇唯一的家。虽然月氏族长和月正元没有血缘关系,但爷爷总把月氏族长尊为长辈,月氏族长也把他当儿子,自然把杨燕当作儿媳一样关爱、呵护有加。 不管怎样学校没个国旗不行!月正元拿一把剪刀走向塌边,抄起了结婚用的大红被子,犹豫了:在这被窝里小两口刚恩爱了一个晚上,确切地说是醉在被窝里一个晚上,杨燕什么都给他了,而如今却要用剪刀亲自毁了它,他能下得手吗?杨燕能理解吗?然而想到明天来参观的全县的代表和领导,想到老杨树下那面被风撕裂的旧国旗,我月正元不能给刚起步的学堂抹黑啊!月正元终于抄起了红被子剪下了红旗大小的一块面料,又取来柳妈送的将来给孩子的小黄褂,剪下国旗的图案缝在面料上,最后做了一个套筒,一面崭新的国旗就在月正元的手里成了。 月正元揣着国旗要走,不行!让杨燕发现了,她准闹事。月正元看着那被剪过的地方,想换上那块褪色的国旗,他突然想到国旗的尊严,就把那旧旗折叠起来放进柜子里去,再把那漏着棉絮的被子翻过来,过了今夜和明天再说。 月正元得了国旗好似获重生策马回校将国旗锁在抽屉里,刚走出屋门,只见一辆马车吱吱呀呀驶进了校园,月正元见柳仙客把杨燕拉回了学校,测到她要来闹事赶紧去躲。谁知被杨燕看见了,和柳仙客一起进了屋子。 月正元把气撒在柳仙客身上了,问道:“谁让你把她拉回来了?” “杨叶鸣主任兮!”柳仙客纳闷自己成人之美,好让你们小两口团聚团聚,自问自答:“久别胜新婚,嫂子盼你快疯!柳仙客,这样做有错兮?无!” “你们别给我添乱就好了!”月正元说。 “什么?月正元,有什么火别对下属,朝我来!”杨燕生气了。 “没工夫和你扯!”月正元忙着找杨叶鸣商量明天的事。 柳仙客帮着杨燕收拾好行李。忙活完屋子里,杨燕又忙着到泉边洗衣服。挂在绳子上晾晒的衣服在风中剥剥地响,如同大浴河涨水时冲击岸边的波浪声清脆、响亮。 直到傍晚,基本准备就绪,月正元才去看杨燕。 杨燕忙得要命,不知是汗水,还是洗衣水打透她那件红衬衫,紧紧地贴着那前俯后仰的身躯上,月正元轻轻地想从她的背后绕过去,谁知走到她的身后,她猛地站起转过身将月正元抱住了,狠狠地说:“你还记得回来啊!哪有你这样度蜜月的?我连老爹都得罪了,跟你跑到老杨树下过日子!可你一声不吭跑哪里了?” “我不是让柳仙客把信转给你了?放开我,这样不好。” “你让他转交?你就不怕他把你老婆收拾了?” “哈哈!他有那能耐,那泉香杨早娶到家了。” “还笑!他敢进闺房,敢爬到新婚的塌底下,今天敢越墙送信,说不定明天敢跑到你媳妇的塌上来!” “嗯!他可比我厉害!你将来嫁他算了!” 杨燕惊慌起来,“我不你媳妇啊?你不在乎我,一定这几天去城里找相好的泉清扬,是吧。”杨燕故意将水甩了月正元满身。 “我那是找她买一面国旗!学校没面国旗算什么啊!” “借口!都是借口!国旗没有红布不缺吧。非要去县城,还不告诉我?你就是找相好的!” “我们那是纪律,是秘密!” “天底下有什么事不能对婆娘说的?月正元,我是你老婆!” “相好不相好都不关你的事。以后请不要过问我这些事儿,少开这些玩笑。” “开玩笑?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是玩笑吗?我还真得感谢那场演戏,不然我们不会睡在一起。” “睡在一起,睡了吗?” “脱了!这么多天脏成啥样子了,我一起洗。”杨燕转过身子去解月正元的衣扣,被拒绝了。 “没时间洗了。当初,他们让我们在这结婚,帮了大忙。但现在……”月正元沉默了一会儿,说:“明天,你大哥不是要来开经验会吗?好多领导总要有一个地方坐坐吧。平时我们教师都在教室里办公,现在不行了。对不起,我们要搬出去!” “什么时候。我支持你,我也想回自己的家。”杨燕抚摸着男人的胸脯,“只是,现在我们还不能回。” “天亮前我们必须回去!我们学校房子太紧,我们不能再占着房子了。我知道你是通情达理的女人,非常支持我的事业。” “哪有前半夜搬家的?我们还没有过蜜月啊!” “县文教科有规定:一般情况下不得借用教室和办公室,不得不借时,必须保证不妨碍教师备课和学生上课,一定要充分照顾教师的休息。杨燕,我们不仅影响了他们的休息,而且办公都影响了。何况我们还是私事,搬吧。” “大家都在忙着,也没有谁来帮忙啊!” “那些盛粮食的嫁妆你们早运走了,只剩下一张塌,一个柜子,一张吃饭桌,还有盆盆罐罐,也用不着帮忙啊!让柳仙客帮个忙,自家兄弟不放心啊?” “我最不放心的是他!” “嗯!什么意思?你吃醋啊!我这就让柳仙客把我送蝶谷去。” “杨燕,不是那意思。就因为柳仙客是自家兄弟,我才让他带着几个特训班姑娘保卫。明天,那么重要的会议,安全工作特别重要。” “就柳仙客吧。我们有马车。” “望科长说,教师参加社会活动都有规定,在教学时间内不允许调动教师参加社会活动,何况是私事呢。你先回去收拾一下西房,随后我们拉着东西回家。”月正元一边耐心地开导杨燕,一边收拾东西。 东西虽然不多,但收拾妥当已是深夜了。月正元说是脱不开身,就让柳仙客拉着东西和杨燕回蝶谷山庄。 好歹天气不冷,杨燕总为月正元和大家的安全担心,望天杨、月正元等讲话的领导站在台上,要是敌人藏在台下放黑枪。不会的,特训班的姑娘们都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保护领导和老师绰绰有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月正元安插好保卫人员了吧?杨燕翻来翻去睡不着,就枕着被子忽悠了一夜。 鲜艳的五星红旗高高飘扬在学校上空,学生们整齐地站在红旗下,来参观、学习的同志站在学生队伍的后面。祭神台上,柳仙客站在一旁吹号;月正元一面唱,一面挥着拍子。一切都那么秩序井然、气氛**。然而,杨燕气喘吁吁地跑来的时候,让会场上一些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