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我低着头，擦了擦泪水：“对不起，其实你们都是好人……” 白楚曦无奈地笑了笑，一边递给我纸巾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小相思还真是多愁善感。” 我抱着她冰凉的手臂：“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很高兴……” 很高兴，我的身边有这么多人陪伴着…… 尽管都是妖孽…… 可是对我来说，给予半分温暖的人都很重要…… * 这件事之后，大家在很多事情上，也差不多是达成了共识了。 我想，哪怕是一群妖孽，也可以和平共处了。 就好比地球这个大家庭里，生活了这么多种生物…… 咳咳，弱rou强食的那些食物链，就忽略好了…… 白楚曦调到这边来，主要进行的是学术交流，她的课程很轻松。 而我的课也很轻松。 真的彻底闲起来之后，我便会去找她。 除了白千渡的公寓之外，她一般都在一个独立的生物实验室里。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她时不时就会给我演示各种各样的生物的不同死法。 * 我坐在白楚曦和解剖台对面不远处，好奇地盯着眼前笼子里的家兔看。 白白的，软绵绵的，笼子里的兔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白色的可爱圆球，顶着一双大耳朵，呆萌呆萌的。 真是不敢想象，白楚曦竟然一下子就能杀死它们。 白楚曦站着，言语和她的动作保持同步：“剪掉兔子耳外静脉远心端的毛，用75%酒精棉球擦拭，使静脉扩张，用手指夹住耳缘静脉远心端，使血管膨胀，另一只手拿着装着空气的注射器，刺进静脉，徐徐注入空气……” 我皱了皱眉头，就这么看着她把空气注射到了家兔的身体里。 白色的家兔挣扎一阵，红红的瞳孔顿时放大，痛苦地死去。 白楚曦将兔子的背部放在解剖台上，淡淡地说：“这种事情我早就熟练了，说起来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重复做着这种事情，也是为了向上头交差啊，小相思的表情很古怪啊，小千说的没错，你的胆子真的很小。” 我闷着脑袋，不说话。 白楚曦除掉兔子身上的一些毛，浸在水里，不让毛发随处飘散，然后拿着手术剪沿着兔子的生殖器前到下颌底将皮肤剪开。 她并没有伤到大动脉，剪开皮肤的时候也没有流很多血。 然而我还是觉得血腥无比了。 看着这么血腥的一幕，又看着眼前被困在笼子里，一脸懵懂的兔子，我有些坐不住了。 白楚曦笑了笑，说：“小相思真有意思，等我弄完这里的事情，陪你出去逛街好了。” 我说不出话来。 我怕我一张嘴就要呕吐出来。 白楚曦一边将兔子的器官全部展开，一边说着话：“为了分散相思的注意力，我还是说点什么好了……” 我沉着脸：“好……” 她忽然问：“你相信如今还有神存在吗？” 我蹙眉，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有鬼，便有神。 我始终这么相信着。 白楚曦说：“我见过很多妖魔鬼怪，却没有见过任何神，也不曾听说过神迹，但是根据某个特殊机构的研究表明，神还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妖魔鬼怪都选择了隐藏，真正的神就更加了，神话传说并未没有任何依据，这么多神话，都有其道理和关联性，那个特殊的研究机构，曾经提出一个观点，神与大自然是一体的观点，他们与土地紧紧相连，与海洋紧紧相连。” 我半懂不懂：“什么意思？” 白楚曦说：“他们各司其职，守着属于自己的地域，这就是那个特殊的研究机构所得出的结论。” 我愣了愣：“也就是说，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守护者……那个特殊的机构，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楚曦将兔子的内脏缓缓挖开，拍了一个照片，然后继续说：“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吧，远古时期，人们的所知很有限，他们对于世界的了解并不深刻，所以对于神灵，都认为他们所了解的神是唯一，也正是因为这点，才造就了人类的信仰各有不同。那个研究机构，暂且称呼他为神学研究所好了，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听说过，里面有一些很优秀的特殊考古学家，以及很优秀的神学和灵学的专家。” 我怔了怔，恍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 “我爸妈……” 白楚曦说：“我对他们也不了解，但是听你和小千说起的情况，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在为那个地方办事，不过，像他们这种学者级的人物，或许不仅仅是为他人办事了，而是为了自己的信仰。” 我认真地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白楚曦浅笑，说：“所以，小相思的父母一定还活着，他们不来看你，一定有其特殊的理由，放心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垂眸，点了点头：“没错，既然如此，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他们。” 白楚曦想了想，说：“忽然想起，阴司的鬼差我倒是见过几次，阴阳师和他们打的交道稍微多一点点，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相思口中的守护者了……” 我想，那个应该叫鬼神了。 世界上的神，存在于信仰中。 他们必定是不死不灭的，哪怕一切生物终结，他们也都会存在着。 等到若干年后，一切又重新开始。 * 白楚曦整理好了一切，脱下了手套。 她将解剖台上的东西都撤了，换了外套之后，拉着我往外走。 “好了，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姑奶奶就带小相思出去逛逛。”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她拖了出来。 不经意之间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指甲是黑色的。 我有些疑惑：“额……姑奶奶你今天用的黑色的指甲油吗？” 还真是充满了性感的颜色。 白楚曦微微怔了怔，摇了摇头，笑着说：“我从来都不用指甲油啦！” 我无语：“……” 明明就是有用，还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