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索性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去：“说起来，你的脸，是死的时候，慕子言做的？” 他的声音很轻：“嗯。” 隐约之间带着一点惆怅。 我的心里莫名有些堵，但是，还未来得及想出一句安慰的话语，他又开始不正经了。 子都缓缓说：“世界上最卑鄙的人，莫过于他了，得不到姝儿，又嫉妒本公子长得比他好看，他长得丑怪我咯……” 我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这家伙，简直是认真不过三秒！” 他的言语中总是带着一点无所谓，以及淡淡的高高在上。 仿佛他生来就是给人嫉妒的一样。 一个男的，到底是要好看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另外的男人嫉妒？ 我甩了甩脑袋，说：“就算要嫉妒，他也是嫉妒颖姝喜欢的人是你吧！” 男人怎么可能那么在乎长相？ 子都伸手，揽着我的肩膀：“总之，都是嫉妒，就好比，小白嫉妒相思更喜欢我一点，所以在相思面前诟病予我……” 我瘪嘴，拿开他的手，转头看向他：“有毛病，白千渡才没有嫉妒你！” 他看上去就是那种完全不会嫉妒别人的人好不好！ 子都轻笑：“哦，既然如此，相思是承认，自己更喜欢我一点了？” 我汗颜：“你这什么逻辑……” 脸颊微微有些烫，但愿在夜空之下，他什么都看不见。 我才没有…… 更喜欢谁一点…… * 片刻之后，他脸上的痕迹突然缓缓消失了，精致的五官迎着夜色，像极了不属于人间的精美雕刻。 我怔了怔，许久才回过神来：“你的脸……好了……” 他说：“我知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快？” 他一脸理所当然：“因为是我。” 对于他的自大，我头一次说不出话来，当他表现得很正常的时候，身上的戾气也会少很多，一旦恢复成了死亡之时的模样，气势便强上了好几倍。 我才会想起，他其实也是满含怨念死去的……恶鬼…… 子都继续说：“我是不死之身，只要相思还需要我，那么我就会为了相思永远存在。” 我低着脑袋，真希望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 每次他一说这种话，我的心跳就会紊乱，扑通扑通的。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把情话说的最动听的家伙了…… 他轻轻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像是在对待某种宠物一样。 动作意外地温柔，可是说出的话，还是没个正经：“无敌是多么寂寞的一件事，所以有时候，还是要给那些刻意与我作对的生灵一些希望。” 我暗自翻了翻白眼：“你一定是唯一一个，能够把自己的失误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家伙。” 说起来，这次的恶灵，低估了自己的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的目的变成了子都了呢？ 我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 它这么做，目的不过是借由我的手，来伤害子都…… “你要是不被它困住，估计也就不会有什么多事情了，我差一点就真的领便当了，下一次再来的这么晚，我就……” 他挑眉：“嗯，你就怎么样？” 我捏了捏拳头：“我就……再也不和你一起行动了！” 如果他一直都这么玩心跳的话，我还是跟着白千渡的指示行动靠谱一点。 子都若有所思：“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思的拒绝并没有什么意义，何况，也只有我才能给相思最大的安全感，不是吗？” 我有些不想和他说话了，还真是自恋…… 拿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愣了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白千渡。 我没有多想，匆忙接起了电话。 白千渡的声音还是和平日里一样，波澜不惊：“应相思，你现在在哪？” 我有些茫然：“我在一栋楼房的顶上，怎么了？” 大概，没错，现在的确是在一栋楼房的天台上。 白千渡说：“没什么，只是在学校里没有找到你而已。” 如果真的要找我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呢？ 不过，白千渡到底是怎么想，我也管不了不是吗？ 我说：“我找到第二块青铜板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表哥，你过来看一下吧，在齐云的房子里……” 白千渡沉默一瞬：“我马上就来，你把地址给我。” “嗯……” * 挂断电话之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我下了楼，准备去等白千渡的时候，没想到，白千渡还没过来，警车就呼啸般地出现在了楼房底下。 我站在门口，有些茫然。 警察怎么来了？ 我看着一闪一闪的警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大晚上的，警察还特地到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是齐云的事情？ 片刻之后，电梯里走出一个拿着手机的中年女人，她满脸惊慌失措地走到警官面前。 几位警察先生从我面前走过，看也不看我一眼。 “是你报的案？尸体在什么地方？” “是……是我，警官，尸体在楼上呢，房间的门没锁，住在我对面的是个学生妹子，房间里一股怪味，我忍不住就打开门看了看，没想到她人已经死了，腿都没了，真是吓死我了……” “我们先上去看看……” 听到这番话，我的脸色有些苍白。 齐云死了？ 腿都没了？ 阿西吧！ 我看着跟在身边的子都，有些慌，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查到我身上。 他却轻轻笑了笑，满脸不以为意。 就算齐云回来的时候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是要是这些人检查一下现场的dna，还是会找到我啊…… 我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女孩，我的人生要是因此留下污点了怎么办？ 涉嫌杀人分尸，这个罪名应该不轻…… 警察先生与那个中年女人打开了电梯门，正准备上楼。 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戴警官——” 我怔了怔，下意识地转头一看，只见白千渡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辆警车边上，双手习惯性地放在裤袋里，眸子带着一贯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