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似乎并不满意：“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我只好将分贝微微提了提，再次唤：“好夫君，好子都……” 虽然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恶趣味，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其实简单有效。 我高兴地摇了摇他的手臂，说：“这下可以告诉我了吧，齐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其实，问出这个时候，我也有些恐慌。 按照一般情况，齐云的腿不可能好这么快的，但是她现在却出现在了学校里，如果不是奇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她已经死了。 我刚才看到的，不过是她的鬼魂而已。 子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没有任何问题。” 我有些不明白：“什么叫做没有任何问题？” 子都说：“没有任何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沉思片刻，问：“她还活着？她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他点了点头：“齐云……是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活人，然而，对她来说，没有任何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她的身上，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哪怕是作为活人，也还是有着nongnong的诡异气息。” 我还是不理解：“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会这样？” 子都说…… 她没有任何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我似乎是发觉了什么，脸色不由自主地变得苍白起来。 子都缓缓松开了我，淡淡地说：“这下有点不好办了……” 我怔了怔，不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好办，什么不好办？ 我沉默一会儿，站了起来：“要不去找她个清楚好了。” 如果是活人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子都扬唇浅笑，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对相思来说，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因为想不明白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去想了。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像真的没错。 对我来说，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 打听一番之后，才找到了齐云。 她们系里的同学都说，齐云是昨天回来上课的，她的伤好了，但是，整个人变得不好相处了。 尽管是周末，除了吃饭的时间之外，她也还是在舞蹈室练习。 我悄悄上了楼，还未走到舞蹈室门口，里面便传来了伴奏音乐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伴奏音乐里带着的清脆敲钟的声音诡异万分。 站在门口，便看到了齐云抬着腿，轻轻旋转着，伴随着节奏，一下一下。 窗外的光芒照射在她身上，此时的她，像极了盛放在黄昏中的曼殊沙华。 我愣了愣，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找她的目的。 猛然之间，伴奏音乐停了下来。 齐云走出舞蹈室，看着我：“是你……” 我回过神来：“诶？是我……那个，齐云同学……” 不等我问出话，她便说道：“上次在医院，谢谢你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反应过来，匆忙说：“我只是去看看你而已，我是你的粉丝嘛，我叫应相思，应该的应，相思的相思，齐云同学你叫我相思就好了，没想到，齐云同学，你能够恢复得这么快，我真的很意外，看样子，老天爷对你还是很不错。” 齐云没什么表情，只是比起当时在医院里，脸上多了一点血色而已。 她说：“你说的很对，我还能站起来，我也还能跳舞，或许，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所以，我真的要感谢你。” 我不太喜欢与人对视，视线有些飘忽。 想起刚才在那个地方看到她，总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她当时，应该也已经看到了我才是。 子都始终站在一边，唇角习惯性地扬起浅浅的弧度，只是看上去，又好像不是在笑。 我一直以为，只有真的寂寞至极的人，才会露出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齐云忽然说：“我今天的练习差不多也结束了，我们要不一起去吃晚餐吧？” 我愣了愣，看了子都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好……好啊，能和齐云同学一起吃晚饭，我很高兴呢。” 说完，她微微笑了笑，然后走出舞蹈室。 我又看了子都一眼，迅速跟上了她的脚步。 跳舞的人就是不一样，修长的大白腿，走的还那么快。 子都似乎是看出我在想什么，轻轻笑了笑，一边走在我身边，一边说：“相思的腿也很不错，光滑白皙，嫩出水一般……” 我脸颊一红，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扑在了走在我前面的齐云身上。 分明是简单直白的夸赞话语，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意外地暧昧不明，甚至还有点色-情。 这个家伙，当初对我的身体，一定做尽了不道德的事情…… 好在齐云伸手敏捷，她扶住了我，我们并没有一起摔在地上。 我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齐云同学……”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你没受伤就好……” 我站直身子，小腿碰在了她的小腿上，冰凉的触感吓了我一跳。 齐云扶住我，看了我一眼：“小心一点。” 我抬起头，满含愕然地看着她。 刚才那一瞬间…… 我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她的腿，为什么会这么冰…… 毫无温度…… 齐云眨了眨眼睛：“你在看什么？相思同学？” 我蹙眉，匆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有可能，只是我一瞬间的错觉而已。 现在总不好刻意去碰她的腿，再次检测一遍什么的。 我转过头，却没有发现子都的身影。 这个家伙，总是在关键时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 和齐云一起在学校餐厅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她对面，一边说着话，一边架着腿，一个劲地往前踢着。 这段时间的天气还是很好，齐云和我都是穿的小短裙，肌肤很容易就能够触碰到了。 “这个玉米真的很好吃呢，我最喜欢吃玉米了，齐云同学你呢，最喜欢吃什么？” 说完，桌子底下的腿一动，碰到了她的小腿。 这下我可是集中注意力有意检测了。 然而，结果却让我倒吸一口气凉气。 她的腿…… 真的一点温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