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看,只见白千渡站在我面前,凝着眸子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微微笑了笑,礼貌地唤了一声:“表哥。” 白千渡比起我,要高出很多。 站在他面前,总是有一种被小瞧的错觉。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子都身上,说:“你们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随口一答:“没做什么……” * 不远处,子都拉着两只鬼,坐在路边,说着话。 “这附件有没有刚诞生的鬼?” “每天都有生面孔,我怎么知道呢?” “是吗?可是如果你不知道,我找你有什么用?” “没有什么用……” “没有什么用,那我还是吃掉你算了……” 另一个鬼匆忙开口,“嘻嘻”笑了笑,说:“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刚诞生的鬼的确是没有,至少在这方圆十里,暂时还没有新鬼,最年轻的,也是昨天晚上死的了,但是,要说刚死的人,不远处好像就有一个……” 不近不远,刚好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我有些无奈,看着他揽着那个鬼的肩膀,看上去漫不经心地说着话,就觉得奇怪。 白千渡问道:“你们在找什么鬼?” 我怔了怔,才想起问他:“话说表哥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找你,你都不搭理我。” 他用一个字解释了一切:“忙。” 我白了他一眼:“忙,现在又有时间了?” 他再次问我:“你在找什么鬼?” 我正准备问他,那第二块青铜板的事情,子都便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他缓缓说:“找到了,我们得马上过去。” 我反应过来,跟上了子都的脚步。 白千渡忽然伸手,扣住了我的手腕:“应相思,他又和你说了什么吗?你在找什么?” 我转身,看着白千渡,拧着眉头:“你已经见到了第二块青铜板吧,你知道第二块青铜板的事情了吧?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只是因为,你觉得我只会拖累你吗?还是说,你真的觉得,这件事你可以一个人处理?” 其实,我也只是不想让他发生什么意外,我也只是想要帮帮他而已。 我继续说:“表哥,那块青铜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通过它们,来找到我爸妈,在这个地方,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其实也会难受,虽然我也知道,我或许很没用,帮不了你什么,但是我还有子都这家伙啊!” 白千渡皱了皱眉头,打量着我:“你知道青铜板的事情了?” 子都轻笑出声,站在我身后,道:“相思这是将我看成你的所有物了吗?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你,有进步。” 白千渡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一番欲言又止之后,终是没有开口。 我站在子都身边,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着白千渡,说:“表哥,我们要学会互相帮助,我们就是一个团体,我现在和你一样,我也能看到鬼,我们可以一起,保持阴间和阳间的平衡。” 虽然我看上去有点弱,但是我身边不是有这个顶级外挂般的存在吗? 什么恶灵,惹到了我,就放子都咬他! 白千渡的脸色又变了变,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按照我的计划,在两个小时之前,我就已经拿到那块青铜板了,我匿名告诉谢妙妙,让她把那块青铜板带到城市中心公园里,一棵木棉树下埋起来,这样就能暂时镇压住那块青铜板里面的东西,只是,你们好像做了很多余的事情。” 我愣了愣:“诶?” 子都轻哼一声,说:“是否是多余的事情,还不得而知,小白,你应该也很清楚,借助城市中心的地脉风水局阵,根本不足以镇住那块青铜板里面的东西,你更清楚,你有几分对付它的把握,你的计划?按照你的计划,一个半小时之前,你就已经让它毁了整座城市的地脉灵气,说不定还顺便领了个便当,去阴间报道了。” 我一脸茫然,又是愣了愣:“诶?” 白千渡看了子都一眼,冷声道:“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 我无语:“……” 难道就没人给我解释一下,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吗? 子都说:“如今的你,在我眼里,可谓毫无底牌,别说了解,你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我全部都知道。” 白千渡没有再说话,眼神之中对子都的不屑越发浓重。 我想了很久,还是不太明白,他们刚才说的那些关于那块青铜板里的恶灵的事情。 索性不再多想了。 我清了清嗓子,匆忙说:“你们别在这里说废话了,刚才不是说,已经找到那个男人了吗?子都,我们现在要赶紧找到那块青铜板,然后把它逼出来……” 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白千渡和子都之间会互相讨厌得这么深。 他们到底是八字相冲,还是命中注定要纠缠不清呢? 每次他们一说话,我就有一种错觉。 那就是,我只是一个大大的电灯泡而已。 他们才是相爱想杀的天生一对。 * 子都不再理会白千渡,一边往另一个方向走,一边说:“那个抢走谢妙妙的包的男人,已经死了,但是没有鬼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被青铜板里的那个家伙吃掉了,那个它,此时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 我问:“它会一直藏在那块青铜板里面吗?” 此时,白千渡也跟了上来。 他缓缓说:“吸引它的是人类的负面情绪,在它还没有达到完全状态之前,只有极其负面的情绪,才能将它吸引出来,嫉妒,悲伤,仇恨,痛苦,压抑……”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仔细一想,忽然明白那个可怜的男人是怎么魂飞魄散的了。 他死前一定非常不甘,甚至气愤,为什么上天要让他就这么贫穷地死去? 然后,吸引出了那个恶灵,它等待在一边,直到他含恨而终,最终吞噬掉了他的灵魂。 一个即将死去的人,可没有办法和它签订契约,对它许下什么愿望。 那个即将死去的男人给不了它太多,唯有满含怨恨的灵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