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喃喃地说了好几句话之后,才恍然发现,坐在我对面的老师表情已经很奇怪了。 他狐疑地看着我,安静了好一会儿,说:“你在说些什么呢?” 我愣了愣,匆忙摇头:“没什么……” 片刻之后,他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有求知精神,老师很欣赏你,不过,过去的东西,深究的话,思细级恐啊……” 我点了点头,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想得越仔细,认真分析起来,才会觉得真相越恐怖。 就好像,所有人都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一样,但是没人敢真的去沉思,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 那位老师继续说:“书的话,你先看着,我下次再来借,反正也不着急……” 话音一落,转身离开。 我想,或许以后,我该去听听他的课。 * 郑庄公有一个同胞亲弟弟。 因为母亲姜武生庄公的时候,非常痛苦,而且后来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于是给长子取名“寐生”,姬寐生。 并且一直不疼爱长子。 幼子姬段深得宠爱,可是最终却没有获得王位的继承权。 姬段,受封京城之后,称太叔段。 后来,养精蓄锐许久,筹备兵马粮草之后,开始谋反。 但是庄公早已有准备,所以太叔段宣告失败,展开了大逃亡,最后逃到了共地,再也无处可逃。 于是,后世又叫共叔段。 这是“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郑庄公在鄢地打败了弟弟姬段。 “郑伯”两字,暗有讽刺郑庄公作为长子,教导无方的意思…… 就在我翻看了许多,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的时候,我准备把书放回去,恍然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 而图书馆里,人也越来越少了。 我匆忙站了起来,将厚重的书籍一本一本地放回去。 片刻之后,便只剩下最后一本。 我踮着脚尖,把那本书放在图书馆内一角的书架上,没想到的是,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撞倒了整个书架。 轰然之间,高大的书架砸了下来,我只觉得脑袋一阵顿痛,迷迷糊糊地便失去了意识。 *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我只知道,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吓人。 仿佛是在做梦。 我撑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突然感觉到脑袋有些疼。 顿时,我明白过来,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没想到,我竟然被一个书架砸晕了…… 说出去,还真的有点丢人。 我将腿从书堆中伸了出来,借着不远处的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光芒,隐约能够看到,我的面前,摆放了好几排的高大书架。 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候。 我摸索一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然后用手机照着光,缓缓爬了起来。 其实,我很想问一问,有没有人,但是我不敢开口。 有些时候,声音招来的不仅仅是人。 借着手机的光芒,我将那个倒下的书架扶了起来。 虽然有些吃力,但是还好,至少能够扶得动。 我一边拿着手机,一边蹲下身,把掉在地上的一本本书捡起来。 此时,突然之间—— 咚咚——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我吓了一跳,惊叫出声,手中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好在,没有摔坏。 等到我冷静下来的时候,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蹲下,将手机捡起来。 然而下一秒,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随即传出来的,便是悦耳且熟悉的手机铃声。 来电显示——白千渡。 看到这个名字,我终于是放下心来,立刻伸手去捡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这种情况下,看到白千渡的名字,便意外的安心。 此时,一抹红色的光出现在我面前,我怔了怔,僵硬地抬起头,才发现是一条红色的裙子。 裙子的角滴着鲜血,但是落在地上,却没有任何声音。 我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完全抬起头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苍白如纸的脸,还有漆黑空洞的眸子。 我满脸惊吓,跌坐在地,还未反应过来,一只长长的手臂,便掐住了我的脖子。 “啊!” 连尖叫都不得不咽下去,毫无抵抗力地任由那只手把我提了起来。 我只觉得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困难。 一张白的碜人的脸缓缓出现在我面前。 尖尖的下巴,小小的鼻子,空洞漆黑的眸子,充斥着戾气。 我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白千渡不是说过,那个红衣女鬼不会害人的吗? 就在我以为,我快要死掉的时候,她忽然将我甩了出去,砸在了地上。 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图书馆外传来了簌簌的声音,隐隐约约好像是夜风吹过一般。 * 我急忙喘了几口气,匆匆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去摸不远处的手机。 虽然不知道,那只女鬼为什么忽然离开了。 但是,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求救。 我拿起手机,仓皇地翻出白千渡的号码,急忙拨通。 电话一接通,我便急急地说:“表哥,救命……” 然而,电话那头,却充满了滋滋电流的诡异声音。 我怔了怔,身体有些僵硬,不敢去看手机。 “滋滋滋滋……” 混乱的声音断断续续,刺激着我的耳膜。 没过多久,电话那头便传来了“咯咯”的诡谲笑声。 我吓了一跳,深深呼吸着,将手机扔在了地上,起身便往外跑。 此时此刻,图书馆早已关门。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叫我起来,把我给困在了这个地方。 只想说,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被书架砸晕不说,还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我在图书馆里面,拼命敲着门,不管不顾地呼喊着:“救命啊……有人没有……救救我……” 门板发出哐当的声音,却始终没有轻易打开。 背后一股凉意逐渐逼近,我的心脏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了。 我真的已经毫无办法了…… 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那个自负的家伙,只好一边捶着门,一边说:“子都……你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