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岛屿地下传来砖石崩裂之声。同时,一缕白烟从不远处直冲上来,浓烈的白雾随即扩散而至。 众人见状急忙捂住口鼻向后闪躲,但还是晚了半步,觉得脸上象是突然被人狠狠撒了一把石灰,又辣又呛,鼻涕眼泪顿时淌下来,耳鸣眼花之余还不住的咳嗽。好在众人距离也不算近,没有直接被白烟喷到,即使是这样也觉恶心干呕,难受了好一阵子。 那阵刺人眼目口鼻的白雾,来得急去得快,瞬间就消散无踪了,只剩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窟。 “看来是闯进魔窟了!”易天行突然一笑。 剩下的人不明所以,随即看到易天行的视线在四周飘荡,顿时也扭头看向四周。 只见远处的海面之上,无数道水痕快速聚集,阵阵嘶吼此起彼伏,不多时就响彻了整个岛屿。 “驭兽之术?”秒空也是微微皱眉,他是陆地上面的和尚,在这茫茫大海深处,又遇到如此之多的深海巨兽,脸色也不由得有些变幻。 “天行,接下来怎么办?”胡兵有点担心的看了看四周,无数水波涌动,天知道岛屿下面藏了多少东西。 易天行一指面前的地xue,笑道:“这不是有人给我们备好了出路了么,走吧,下去看看。” 众人无奈,只得先向地窟中扔了一根冷烟火,看清洞xue中约有十几米深。随即便用绳子打好梯子,准备下洞。 易天行是最后一个下到地底,脚下踏到实地,然后才就着冷烟火的光芒中打量四周。只见这下面是个天然洞窟,非常空阔,大概有几亩地的大小。尽头岩壁收拢,地面凿有简易的石阶,曲折地通向黑暗深邃处,整个洞窟地形狭窄,环境潮湿压抑。 不过,此时众人站在原地可以听到岩层深处隐隐有水流之声,似乎深处有阴河或者地下湖泊之类的水系。 “大家注意一点周围,别走散了!” 易天行说罢就举着手电筒向前走去,剩余众人紧紧跟在后面。由于前方黑暗重重,众人不知到底有没有危险,所以不免提着十二分的戒备之意,行进速度很是缓慢。 这整个山洞里湿漉漉的,到处都在滴水,地势忽高忽低,人工开凿的简易石阶也断断续续、时有时无,这里洞中套洞,周围不时有岔路出现,但石阶路径却只有唯一的一条。 走到最深处,岩层中的磷化物质逐惭增多,一团团明灭闪烁的鬼火晃得人眼花缭乱,偶尔有一两只生活在地底的蛇、鼠从身边蹿过。 易天行见此情景,心中有点诧异。他本来以为这岛屿是一座废弃的古墓,但是在见到蛇鼠之后,才知道自己向前想错了。水浸蚁食皆为葬者所忌,所以在真正藏风纳水的吉壤善地中,绝不会出现虫蚁蛇鼠。 不过他随即转念一想,心道这里说不定是古墓外围,真正的陵墓就是从这里通过去的。 想到此处,众人就听到前方水声渐增,在山体内部的天然隧道中转过一个弯,石窟豁然变得开阔起来。只见洞里积满了大量地下水,漆黑的水面泛着鳞光,水里露出一簇簇石笋般地岩柱,前方的去路都被这深处地底的湖泊拦住。 虽然看不见湖面远处的情形,但听声可知,地下湖的远端可能有瀑布或泉涌,在不断将阴河泻入湖区,看近处波平似镜,湖底是个死水潭,从高处灌注进来的地下水,都被水潭四周的洞窟排出。 山洞里的石阶没入水中,周围没有道路可以绕行,再向前只能是涉水而过,众人扔石头试了试湖水深浅,就撸袖子挽裤腿准备下水。 “等等,我怎么听到周围好像有人在哭啊?”就在此时,秒空拉住了易天行,然后指了指远处的黑暗。 易天行点头,笑道:“鬼哭不可怕,鬼笑才吓人,走吧,看看去!” 众人听见哭声,就决定去声音传来的地方看看。可是刚刚走出去十几米,周围就涌出一团团的水雾,使得周围的能见度非常的低。 易天行伸手抓了一把飘荡在眼前的水汽,发觉湿度很高,前面的能见度,也已经缩减到三四米。此时此地,一旦众人人相互之间脱节,也是非常容易走散,即使彼此就在二三十米的范围内,也可能会擦肩而过。 走了一会,易天行就小声告诫众人小心脚下。因为此时大家是朝着上走的,高度也越来越高,这里云雾太浓,非常容易踩进山体的裂缝,或者一脚踏空掉下山崖。 走着走着,眼前缭绕的云烟中,突然出现了一根刻满图腾的石柱。石柱的上半部柱身捅进雾气层看不到,只在石柱半腰的位置,悬吊着一双发紫的赤脚,只是不知道那脚的主人是死是活。 “这里怎么会有人?”胡兵问道。 “脚上长满了水银斑,是个死人。估计已经死了几千年了,不用理会!”易天行说到。 众人越往前走,前面出现的石柱就越多,每根石柱上半截全部被雾气遮掩,中部露着一双悬挂尸体垂下来的赤脚。在这树林一般挂满尸体的石柱间行进,渗得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慌。这些尸体若是倒在地上,再怎么横七竖八,众人也见怪不怪,可偏偏尸体都是悬吊在刻满诡异图腾的石柱上,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不寒而栗。 易天行尽量压低了身子,不让那些尸体的脚丫子碰到自己的头部。可是忽然,一滴冰凉的积水从头顶的雾气中掉落下来,刚好滴答进了他的脖子。那感觉,就跟人躲在冬天的被窝睡懒觉时,突然给塞了一把冰碴,刺激无比。 易天行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滴进脖子里了的东西,既冰凉又有点黏糊,如果是悬挂在石柱上的尸体腐烂的臭汁,那可真是太恶心人了。 所以他急忙停住脚步,伸手往自己后脖颈摸了一把,指头一捏一搓,还真跟冰浆糊似的。可是将指头凑到鼻子跟前一嗅,却是一股腥重,毫无预想的那种尸臭。原来这不是什么露水,更不是什么尸体腐烂的积液,而是一滴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