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有点惊讶的看了陆东磊一眼,随即就恍然大悟,称赞道:“原来是陆老板,失敬失敬。前几日才听说您得了一件乾隆年间的好玉,怎么今天就有空到老朽这里来了?” “前辈折煞我了,叫我小陆就行!” 听到解雨臣用上了“您”这个尊称,陆东磊急忙起身施礼。 这解雨臣乃是古玩界的大哥,凡是在北京城做生意的,没有哪个不对他敬重三分,明面上都以解爷相称。陆东磊深知自己一个外来者,想要在北京安户做生意,没有一个强硬一点的后台,那断然是做不下去的。所以才急忙放低自己的身态,对解雨臣毕恭毕敬。 “小陆?” 听到他这句话之后,一旁的易天行和陆雪琪乐得差点笑出了声。这陆东磊当年身为他们的班主任,那是何等严厉,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一面。 解雨臣点了点头,话音一转,说道:“小陆啊,哥哥我年长,按理来说,你我应该以叔侄相称。不过,我是天行的老师,你是天行的岳父,这辈分嘛,算是平辈。所以啊,以后我叫你一声小陆,你唤我一声老哥就成。” “老哥!” 陆东磊惊讶之余,反应却是不慢,立即笑眯眯的抱拳。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又是沾了易天行的光,而且解雨臣也是有意帮助易天行,才会说出岳父这句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东磊不仅悄悄瞪了易天行一眼,眼神当中透出一股“算你小子运气好,白捡了我一个宝贝女儿”的味道。 易天行和陆雪琪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哪能听不出来解雨臣那句话的意思?此时两人看到陆东磊眼中的“杀气”,于是索性当着他的面,手挽手站在了一起。 “咳咳……”,解雨臣有点尴尬了,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帮易天行抢人家女儿,饶是他脸皮再厚,也有的不好意思,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 “老弟啊,不知道这一次来哥哥这,有什么事情?” 陆东磊闻言急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布包,层层打开之后,露出了一块古玉。 “前几天小弟侥幸,收到了这一块乾隆年间的古玉。不过这玉埋在地下久了,体内沁色颇多。小弟知道哥哥喜欢收集这种古玉,才想着凭玉敲门,送于哥哥把玩,也好交个朋友。” 陆东磊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也是在滴血。这块玉,他是用两百七十五万的高价买来的,期间经过了多方的竞争,要不是那死对头钟刚突然退出,他也是抢不到手的。 解雨臣闻言急忙将古玉接了过来,上下细细一打量,就摇着头说道:“老弟啊,你这份礼太大了,哥哥我是断然不能收的。要不这样,你把玉放在我这里,我盘养半年,到时候玉色一好,你这玉卖出去,没个一千万是拿不下来的。” 解雨臣身为古玩界高手,论及古玩金石之道,那可是十足的行家,他这次看在易天行的面上,有心结交陆东磊,于是当下便把盘玉的诀窍讲了出来。 凡是明器青头里面的玉石,多遭泥土海水侵蚀,带有各种沁色,收存后要使“盘功”使之恢复本性。 有道是古玉器温润纯厚,晶莹光洁,尤其是各种沁色之妙,恰似浮云遮日,如同舞鹤游天,富有无穷无尽的奇趣异致,令人赏心悦目。 但古玉沁色不加盘功,则将隐而不彰,虽理之色深藏不见,玉性同顽石,自古盘玉分三等,急盘、缓盘、意盘,急盘须配于容颜秀美之女性身边,以人气养之,待到数月后玉质变硬,用柔软的旧布擦拭,等到玉性复苏,再用新布反复擦拭,一定要用白粗布,带有颜色的布绝不可用,愈是磨擦玉石愈热,不宜间断,经过几昼夜,水土燥性自然减少,受沁处与玉色自然凝结,色愈敛而愈艳,古玉活色生香的价值就全显露出来了,这一招叫做急盘。 但古玉入水土年代过久,地气海气深入玉骨,没有六七十年的水磨功夫,都不易盘出,不常年配带身边把玩摩挲,玉髓中的精光绝难显露,这就是古玉的缓盘之说。 意盘的说法,就有点神乎其神了,这办法有点玄,好多人不能理解,实际上归根到底八个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精室之中,焚香闭关,与俗世隔绝往来,以气质性情盘化玉沁,数月之内,古玉自然复原,是门面壁坐禅的功夫。不过,懂这门手艺的人十分鲜有,解雨臣却最是拿手,那是他箱底的绝活,所以才敢开出高价,收存这些好似石灰顽石的青头老玉,一经转手,他就获几倍的暴利,毕竟他也是个老生意精,赔本的买卖也是不肯做的。 解雨臣一番话下来,陆东磊和易天行都是一脸受教的模样。这种古玩界秘诀,不是关系到了极好的人,是肯定不是轻易透露的,由此可见,解雨臣对待两人的态度如何了。 “老弟,我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想来这潘家园发展一番?” 陆东磊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刚要说话,解雨臣却又先一步开口:“这潘家园林大鸟多,虽说我可以帮衬你几分,但是后头的路,就可得靠老弟你自己了。哥哥冒昧问一句,老弟你这准备做好了么?” 陆东磊道:“准备两年了,也学哥哥,想着开一间玉器店。” 解雨臣一笑,道:“正好,我这几天准备去云南竞购一批玉料,既然老弟有意,那一起前去如何?噢,对了,天行,你也一起吧!” 易天行无言,暗道:“绕了半天,还是把我绕进来了。” 不过为了讨好陆东磊,易天行只得急忙点头,笑嘻嘻的说道:“那敢情好,跟着两位出去见见世面,我巴不得呢!” 解雨臣点头,说道:“那好,那我们就定下了。三天之后,出发云南。这一次嘛,就当是给你和国兴外界授课了,也省得我再去学校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