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和弦怔了下,这还真是意想不到啊。“舞司,是你?”他放下筷子:“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啊。”叫舞司的男子拉开凳子坐下,也要了碗面:“刚好我也还没吃。师兄你一份面够吃吗?我请你吧。” “好啊。”对于别人掏钱这件事,燕和弦向来不拒绝。 舞司笑如春山夜月,如石韫玉。他招呼旁边上了几道凉菜,又要了瓶小酒。他给燕和弦斟上,自己也端起一杯往前一松:“师兄,先干为敬,你随意。” 燕和弦笑笑,他不喜喝酒,不过师弟“孝敬”,他也不好不给面子。俩人小酌一杯之后,燕和弦又旧话重提:“你不是在重阳山吗?怎么到这来了?” “哦,帮师父找草药,这几年家那边也不怎太平,师父已经很少进山。有些东西储备不够了,派我出来寻摸寻摸。”舞司夹起一筷子凉拌麻辣鸡丝放到燕和弦的碟子里:“我们两年没见,师兄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师父他老念叨你呢。” “他老人家还好吧?” “身子骨比我还硬朗。” 燕和弦笑起来,印象里师父似乎永远都是须发皆白,弯着腰的普通小老头形象。只是老爷子揍起人来可丝毫不手软。而为了偷吃人家柿子而被大黄狗撵了一里多地的光荣事迹简直胜不胜数。自从那年离开重阳山之后他就已经很少回去,为了工作,为了照顾meimei,但师父他时时都记挂在心。 “那师兄你又怎么在这呢?”舞司埋头吃了口面,抬头问道:“我记得你不是住在湛都吗?太不够意思了,搬家也不说一声。” “我还在湛都,只是有点事过来要办。”提及此,燕和弦脸上的笑容有所减淡。这次又是差一点,线索又中断了。北宗的手段依然这么残忍又利落,虽然这些年来一直都循环于此,这次他也没抱多大希望,可总免不了有点情绪低落。 “怎么,师兄有心事?”擅长察言观色的舞司见燕和弦神色寥寥,轻声问。 “没什么,关于我父母的。”燕和弦笑了下,给对方倒了杯酒:“咱俩也好久没见,说点别的吧。” 舞司明了地点点头:“我知道师兄你不愿意提及这些,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师兄需要,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赶来。” 燕和弦感激地笑笑,舞司却一本正经地抬手按住他肩膀:“我说的可不是客气话,这世上只有师兄跟师父对我最重要,所以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尽全力的。” “我知道。”燕和弦抬手拍了拍舞司的胳膊,对于师弟的心意,他当然非常明了。他从未忘记,在自己最落魄,最活不下去的时候,是师父收留了他。而也是与师父师弟度过的那段生活温暖着他,让他怀抱着希望最终找到meimei。对于他来说,除了自己至亲外,师父跟师弟也是自己非常重要的人。 “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舞司笑起来,得到师兄这句话他就很开心。俩人确实有段日子不见,相互间要说的自然也不少。或许是师兄弟见面太激动,舞司小酒多喝了几杯,干脆拽住燕和弦袖子不放:“既然师兄现在没事做,不如跟我一起找草药去吧。” 燕和弦无奈:“师弟你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啊。” “我不管,你知道师父事多,我才不要一个人忙到死,你也一起!嗝!”舞司醉眼朦胧地直管拽着燕和弦不放。惹得周围一群小女生举着手机偷偷晃来晃去。 燕和弦实在不放心把他扔这,自己这师弟从小就很会撒娇耍赖,但却一点也不招人烦。他有时候都想,或许就是提前适应了舞司,所以后来面对老妹才这么得心应手。 不过,和铃那边…… 他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燕和铃接通的倒是挺快,听那活蹦乱跳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又碰上什么激发她灵感的事情了。燕和弦不想知道那么细,他只需要确定meimei是否安全,有没有受伤就够了。 “放心吧,老哥,我好得很!” “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你老妹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再说还有重璃呢嘛。”手机另一头的燕和铃顿了下:“老哥,以前我还小,所以都是你为我忙来忙去。现在我也大了,很多事我可以应付的。老哥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燕和弦听着甚为欣慰,突然就有种自己女儿长大了的感觉。他暖暖一笑:“好,哥相信你,我的meimei绝对是最棒的!” “嗯哪!老哥你回来记得给我带土产哦~~” “好好好,就知道剥削你哥。” 兄妹俩一通暖心对话结束。燕和弦收起手机,转头看着兀自还在倒酒的舞司,笑叹着把杯子抢了过来。“从以前酒量就不好,还不长记性。” “有师兄呢嘛。” “你可比我大啊。” “谁叫师兄入门早,一朝师兄永远都是师兄。”舞司笑得有些朦胧,抬手一拽燕和铃衣角。 “好了好了,你们啊,一个一个就会剥削劳苦大众。”燕和弦无奈地笑,认命地掏钱结账,准备先把人安顿好。 与此同时,隔了几座城的湛都里,燕和铃撂下手机,长叹一声,回头瞧了眼就额头隐隐作痛。 头疼的人不止她一个,重璃黑着一张脸坐在那,看起来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其实已经被这意料之外的神展开惊得说不出话来。他面前的家伙如果单看腿的话,那真是笔挺纤细,光滑水润,白璧无瑕的一双美腿。 但是——一硕大的复古打字机居然长了双人腿! 就算是张曼玉的腿,那也忍不住要咆哮:这什么鬼!!! “拜托你~巫师大人哒!就让我……”打字机有一口正宗的少女腔,听得更让人背脊发寒。 “就请让我吃了你哒!!” 天了噜……燕和铃已经风中凌乱,从某方面讲,这货比那幻鬼还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