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桥告诉陶修自己的表哥去国外出差了,要下个周末才能回来,陶修表示理解,反正他也不急,等谢桥的表哥从国外回来后,他们再见面也不迟。 不一定要成为恋人,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是好事,不过他这种类似相亲的见面如果被顾轻狂看见,肯定会对顾轻狂造成一定的打击。 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他已经害了自己,害了周航予,他不想顾轻狂再变成第二个周航予,顾轻狂对他的着迷和喜欢,更令他害怕。 当初周航予也对他很好,可...说走就走了。 陶修边吹着头发边思考着应该怎么跟顾轻狂说清楚,站在浴室里的他没有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一道高大的人影闪进来,见浴室开着灯,便抬脚走了过去。 陶修正在认真思考,镜子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吓得他手一松,黑色的吹风筒掉在了地上,顾轻狂弯腰捡起还在开启着的吹风筒,若无其事地帮他吹头发。 陶修抬手挡住了顾轻狂移动的手,无奈地道:“别闹,把钥匙还给我吧。” “不,有种你换锁!”顾轻狂黑着脸道。 “好……” “那也没用,我还是会想方设法配到钥匙。”顾轻狂冷哼。 陶修:“……” “等等,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顾轻狂突然看见陶修的手腕处好像受伤了,心猛然一紧。 陶修浑身一震,因为没有人在,他又刚刚洗完澡洗完头,所以摘下的手表还没有戴回去,之前顾轻狂在的时候,陶修都会很小心,进了浴室才摘下手表,一洗完澡马上又戴回去,只是今天他没有想到顾轻狂会突然到他的宿舍来。 “没什么。”陶修躲避着。 顾轻狂却更担心,用力地拽住陶修的手腕,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他看到了一道疤痕,明显是被刀割伤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岁月久远了,疤痕却依旧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谁伤了你?”顾轻狂火气冲天地问道。 陶修抽回自己的手,用手捂着那道疤痕,“没有谁。” “是你自己……”顾轻狂迟疑地问道:“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修无助地摇头,“别问了!别问,我求你什么也不要问!” 顾轻狂眼前的陶修看起来是那么脆弱,他脸色苍白,没有戴眼镜,轻轻皱起的眉令人心疼,双眼里盛满了无助。 陶修到底有什么过去? 是什么样的过去,使得陶修明明对他有感觉,却始终不敢敞开心扉完全接纳他? 顾轻狂可以肯定,陶修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陶修不愿承认,不愿意面对。 顾轻狂将陶修一把抱进怀里,“好,我不问。” “顾轻狂,我想好好冷静一下。” 陶修的话令顾轻狂一震,随即无比艰难地松开了抱着他的双手。 陶修安静地戴回手表,掩盖了那道伤疤,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睡觉。 拒绝的意思十分明白。 顾轻狂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看了半响,低低叹了一口气。 外面传来一声轻响,陶修知道顾轻狂离开了自己的宿舍。 顾轻狂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那道疤痕上,他既然问了,陶修却还是不肯多说一个字,顾轻狂感到十分沮丧,也许自己在陶修的心里有那么一丁点位置,可却不足以令陶修坦诚相告。 回家路过公安局的时候,顾轻狂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熟门熟路地走到副局长的办公室,顾轻狂从叶晨鸣的嘴里要到了丁乐的手机号码。 以他对陶修的了解,最好的朋友应该就是丁乐,那么丁乐说不定会知道陶修过去的一些事情。 顾轻狂向叶晨鸣说明了原因后,叶晨鸣很爽快地把丁乐的号码给了顾轻狂。 对于叶晨鸣来说,陶修本来就是他的“情敌”,虽然丁乐坚持说这只是叶晨鸣自己假想出来的,可别人总说,初恋令人印象深刻,丁乐就是叶晨鸣的初恋,而叶晨鸣却不是丁乐的初恋,这件事一度令叶晨鸣郁闷。 如果顾轻狂和陶修真的在一起了,叶晨鸣心里反倒会舒服很多,起码能够确定,陶修和丁乐确实不可能了。 顾轻狂回到家后立马打了一个电话给丁乐,然而丁乐却和陶修一样,一个字也没有向他透露,反而让他对陶修死心,口口声声说他不是适合陶修的人。 “不好意思,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说不说随你,但是他这个人,我要定了!”顾轻狂咬牙切齿地对丁乐道。 丁乐并不看好,因为顾轻狂和当初的周航予太像了,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执着,也许可以给陶修带来一份记忆深刻的爱,却给不了陶修踏实稳定的未来。 “拭目以待。”丁乐笑道。 虽然丁乐不看好顾轻狂,可他心里依旧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代替周航予在陶修心目中的地位,帮助陶修真正地走出那段阴影,只是这么年轻的顾轻狂,丁乐暂时还无法相信而已。 顾轻狂郁闷地站在自己房间里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如果他拜托姜宸帮他查关于陶修的事,怎么也能知道一些大概,可他又不想这么做,不是陶修因为信任而亲口告诉他的,又有什么意思? 顾轻狂决定先忍着。 可是他没想到,一直默默地跟着陶修,居然会看到陶修去跟别的男人相亲的场景! 顾轻狂偷偷跟着陶修一个星期了,陶修没有再和他说过话,这已经够让顾轻狂郁闷的了,更吐血的是陶修不愿接受他就算了,却饶有兴致地在外面认识别的男人! 陶修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顾轻狂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谢桥帮他联系上自己的表哥后,两人通过微信聊天已经有些了解彼此,谢桥的表哥便趁热打铁地约陶修出来见面。 陶修本来也有自己的目的,没多想就答应了,虽然心里难免觉得不好受。 他这个人,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 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了顾轻狂。 谢桥的表哥名叫覃木,是当地最大的信息公司的部门总监,长得不算很帅,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倒也十分绅士,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容。 陶修对覃木有些好感,在这个社会上,多个朋友多条路,也不一定要往那个方面发展,毕竟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还比较聊得开。 顾轻狂恨恨地看着坐在遥远窗边的那一桌,透明的落地窗上映照着陶修难得的笑颜,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是顾轻狂看得出来陶修和那个男人聊得很愉快,这并不是装出来的。 这才更令顾轻狂生气! 因为顾轻狂很早就失去了父母,所以才养成了独立自主、我行我素的性格,他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可一旦对哪个人上了心,便是掏心掏肺的好! 可哪怕他掏心掏肺地对陶修,陶修非但不领情,还故意在他眼前上演这么一出,顾轻狂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叉子。 忍了几分钟后,终于忍无可忍,顾轻狂把叉子扔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一个长腿阴着脸的大帅哥走向窗边角落的那一桌,一把攥住陶修的手,冷着脸道:“跟我走。” 陶修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顾轻狂竟然会跑过来说要带他走。 陶修看了一眼覃木满脸疑问的表情,轻声对顾轻狂道:“别闹,顾轻狂,放手。” “是你别闹,为什么要出来见这种人浪费时间?快跟我走!”顾轻狂满脸冰霜,不容置疑地道。 覃木一下子觉得很尴尬,忍不住问道:“陶修,他是?” 顾轻狂的话实在太不给人面子,也令他下不了台,陶修也倔上了,正想告诉覃木顾轻狂是他的学生的时候,却听到顾轻狂居高临下地对覃木宣布道:“我是他的爱人!”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重,覃木看着陶修,似乎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陶修闻言涨红了脸,他猛地甩开顾轻狂的手,“顾轻狂,你胡说什么?!” 陶修回过头对覃木道:“他只是我的学生。” 顾轻狂紧接着否认,“不,我们是恋人关系,这样说应该很明白了吧?!” 在他正在跟别人交谈的时候,顾轻狂突然没礼貌地冲出来要带他走,还胡说八道令大家难堪,整间咖啡厅的人都在看着他们这桌上演的好戏。 陶修脸色难看至极,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一时冲动打了顾轻狂一巴掌,虽然下手不重,但是在安静的咖啡厅里,这道耳光的声音依旧令人听起来觉得陶修下了很重的手。 顾轻狂目光深邃地看着陶修,呡了呡唇,重新拉了他的手,死活将陶修拉走,顾轻狂这样执着,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如果陶修再不顺着他,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陶修只能抱歉地对覃木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就被怒气冲冲的顾轻狂粗鲁地带离咖啡厅。 悠扬的小提琴音乐令人们很快忘记了刚才的那一幕,只有覃木淡淡地啜饮了一口咖啡,感叹自己想找个另一半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