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过后空气清冷,窗外,明月高高地悬挂在夜空中,显得格外静谧与寂寥。 杂物房里的空气十分浑浊,陶修的手臂无力地架在自己的额头上,感觉快要窒息。 “我本来真的只是想试试,但没想到……对不起,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对不起。”年轻男人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些懊恼,他没有想到对女人毫无感觉的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失控。 陶修冷哼了一声。 杂物房的窗户大开着,吹进来一股股凉飕飕的冷风,陶修不自觉地打了一个颤。 男人感觉到他皮肤的凉意,翻过身来将他抱紧了点儿,大手拧过他的下巴,打量着他的脸。 男人蓦地现陶修右眼下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让他充满忧郁气质的脸看起来更加魅惑。 “这颗黑痣跟你很配,很美。”男人呢喃着低下头,吻了吻那颗黑痣。 相差无几的话语令陶修的记忆在一瞬间翻江倒海地倾泻而出—— “修,你知道吗?每当你连眼睛都在笑的时候,你眼角下的这颗黑痣就好像活了一样,特别美……” “修,我喜欢你……” “修……” 那个人的声音一直在入侵陶修的脑海,令他几乎头疼欲裂。 陶修烦躁地闭上眼睛,一把抓住男人的头,“不许再碰我!” 男人吃疼地皱了皱眉,那双面对别人总是布满冷漠的双眼稍稍变得柔和了,虽然和这个男人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真的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的脸...看不出年龄,不过应该比我大一点吧,2?还是2了?” “……”陶修不一语。 男人径自从陶修的西裤里翻出他的身份证,透过窗外柔和的月光,男人讶异地道:“27了?真看不出来!你比我大这么多,嘿,原来是个老男人。” 听到男人嘲讽的话语,陶修恼怒地夺过自己的身份证,碰到这样的事也只能算自己倒霉了,就算报警恐怕也没有哪个人相信他吧。 “滚!你给我滚!趁我还没有报警之……”陶修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又翻出了他的教师证。 “哟!老男人,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老师。” “还给我!马、上、滚!”陶修脑门蹦出青筋,脸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 见陶修气成这样,男人不敢再开玩笑,穿好了衣物后随手将教师证还给了他。 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看着陶修眺望窗外明月的清亮双眼,“如果一年后我还忘不了你,我会找你的。” “滚。”陶修竭力平静道。 不管这个男人说什么,对于陶修而言他都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滚蛋,年轻的衣冠禽兽。 “天冷,你也早点离开。” 陶修闻言缓缓地攥紧了双拳,如果不是因为这道相似的声音…… 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陶修紧紧地抱着自己,没有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心疼自己这个老男人,呵呵。 衣物是男人帮他穿好的,陶修将自己的身份证和教师证放好,浑浑噩噩地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离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逆光的门后,一直注视着他走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顾轻狂你疯了!"男人突然一拳狠狠地击在了霉的墙壁上。 活到十直比别的孩子要强大、理智,不管因为自己的狂妄惹过多大的麻烦,他也总是有本事摆平,可他从来没有试过为一个人失控。 而且还是为一个男人。 他甚至强迫了对方,这跟电视上的那些强x犯有什么分别?可他竟然还不后悔。 “如果一年后我还没忘记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年轻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符合年龄的狠戾与势在必得。 男人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了一点哭声,“谁在那里?!” 墙角边的女人抬起布满泪水的小脸,男人无比头疼地道:“你还没走!” 女人气愤地站起来,突然一拳又一拳地捶打男人的胸膛,“你!你居然真的……你怎么能这么恶心?恶心!” 女人并没有看到多少,但她一直蹲在这里等,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到他们做了什么。 “够了!”男人不耐烦地推开女人,深邃的瞳仁中射出清明的精光,“你没有资格管我做什么,你缠着我不就是为了钱吗?要多少我给你!” “你!顾轻狂你和男人在一起你会后悔的!”女人尖叫着。 一张薄薄的支票掉落在她的脚下,她的眼里却只有男人远去的背影。 良久,女人才擦干了脸上的泪,捡起了地上的支票,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没了爱情,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只是顾轻狂,男人和男人间永远只是玩玩而已,他们圈内人肮脏到你难以想象,和男人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女人不知道的是,顾轻狂这个人,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陶修跌跌撞撞地穿过漆黑的小巷,冷风的侵袭令他昏醉的头脑清醒了很多,喉咙上堵着一口气,令他几乎快要窒息。 陶修的耳边回荡着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与那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清。 陶修痛苦地抓着自己的黑,双唇吐出一个思念已久的名字:“航予……”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出了大马路的陶修被刺眼的车灯耀得睁不开眼睛,随后被刹不住的货车撞出两米远,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车祸啊,当年也是…… 肇事司机因为喝了酒,现自己撞了人后吓得魂飞魄散,酒也醒了,怕陶修被撞死了,竟然胆小怕事地踩了油门就走跑! 如果不是被一个习惯凌晨六点起床跑步的好心老人联合路人一起将他送去了医院,就这么死在路边都有可能…… 中心医院。 老人和几个好心的路人等到丁乐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小伙子,你是他的家属吗?他的手机里只存了两个号码,除了你的号码外另一个号码怎么也打不通……” 丁乐沉默,另一个号码的主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能打通就是灵异事件了。 “我…也不是他的家属,但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谢谢你们送他到医院!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丁乐焦急地问道。 “皮外伤不算重,但目前还在观察,等他醒来后需要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女医生耐心地道。 丁乐点头,“谢谢医生,辛苦了。” “小伙子,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你朋友啊!”老人拍了拍丁乐的肩膀。 丁乐点头,“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