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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便衣特务一会儿走大道,一会儿钻庄稼地,一会儿又趟过漫荒郊野,跟前面的三个便衣特务保持着一二里地的样子。眼见前面是小炮楼了,小队长便带着人上了大道,野地里走得辛苦,日头下也口渴得很,他们便想在这里喝点水,休息一下。
路上的障碍杆已经挪开,小全带着两个皇协军在此迎候。
“辛苦了,辛苦了。”小全点头哈腰,伸手紧着让,“刚过去的弟兄已经打了招呼,茶水马上就好,诸位喝口水再走吧!”
特务小队长傲慢地点了点头,带着十几个特务来到了炮楼前搭建的席棚里,歪七扭八地往长板凳上一坐。
“茶水马上就来,我去端。”小全笑着将一盒纸烟打开,放到桌子上,带着两个皇协军转身进了炮楼。
特务们也不客气,把纸烟一分,乱七八糟地吸了起来。
“这个家伙倒挺懂事儿。”一个小特务殷勤地给小队长点上烟,斜瞅了小全的背影一眼。
小队长鄙夷地笑了笑,顺着大路望去,他的三个手下已经走出了老远,只能看见背影。
小全上了炮楼二层,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下面的特务,眼睛微微一眯,上下齿间崩出个“打!”两挺歪把子象刮风似的朝棚下、棚里哒哒哒地扫射起来。一串枪弹,一溜火光;一溜火光,一阵浓烟。乘凉的小席棚子,完全让这突来的烟火笼罩住了。
特务们猝不及防,在弹雨中战栗、颤抖,象被狂风吹卷的落叶。机枪刚一停歇,赵振华已经率领着队员们冲杀而出,手中的驳壳枪向着幸存的特务们喷射出死亡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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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新月挂在天空。旷野里,不时地吹过清凉的小风。树上,布谷鸟凄惶地断续鸣叫。远方,蛤蟆乱鸣。
这是有钱人家的一个大坟地,除了有大小不同的土坟头,还有残破的石人、石马和背驮着大石碑的石龟。青松翠柏遮住天,蒿子芦草长满地。大坟地西面,是一片茂盛的庄稼地。
一个巨大的坟包,里面已经被掏空了,孟有田正坐在里面喝着热汤。面前一个小泥炭炉里的炭火正旺,发出红色的光,但洞口荒草密布,洞里又遮了草帘,一点光亮也透不出去。
“嘁哩喀喳,连伪军带特务,今天愣是收拾了三十多,真痛快。”赵振华脸上被炭火映得通红,顺手摸出一个小酒瓶,咕咚喝了一大口,被辣酒冲得挤眉弄眼。
“别得意忘形,酒更不能多喝,会误事的。”秦怜芳给孟有田添上热汤,却转脸劝诫着赵振华。
赵振华咧嘴一笑,收起了小酒瓶,解释道:“太高兴了,就这一口,保证没事儿。”
热汤喝进肚里,暖融融的很舒服。孟有田中毒伤了胃,一直以来很注意饮食。但在敌占区就不能保证顿顿热汤热水,连着两天下来,已经感觉有些疼痛。
“打仗要有张有弛。”孟有田缓缓说道:“敌人接连吃亏,一定会报复,或者改变招数,咱们要加紧小心。再有,便衣特务队还是要重点打击,把黑夜夺回到咱们手里。”
“便衣队应该是伤了元气了。”小全思索着说道:“当然是指咱们活动的这片区域,趁敌人还未回过神儿,是不是应该加强夜间的活动,夺回夜里的主动权。”
“据内线的情报,在小张庄据点的便衣队不过四五十人,经过这几次打击,他们已经伤亡过半,再难掀起风浪了。”赵振华很自信地说道:“夜里才是咱们展开活动的好时间,趁热打铁,我看现在是时候了。”
“不如咱们来个三班倒,三个小队轮流出动,分成白天、黑夜、又是白天、又是黑夜这样的时间。”孟有田微笑着说道:“既不放松战斗,又让队员能得到休息,还能让敌人不得安生。关键还是地道,要加紧挖掘,咱们才可攻可守,让敌人奈何不得。”
“我同意。”秦怜芳爽快地举起了手,说道:“老是让我的小队干些杂活,队员们已经有了很大的意见。这么轮换出击,最公平。”
“这样,三个小队先进行一下重新编排,武器装备也重新分配一下,然后再开始行动。”赵振华善意地说道,如果论战斗经验,自然是他和小全的两个小队最为丰富,秦怜芳的这个小队要差一些。这样重新编排分配后,战斗力能够均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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