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书,兵法,都是言简意赅,几个字,或几句话便高度概括了其中的要义,不要洋洋万言来教具体的使用方法。也正是这样,各人就有各人的理解和运用,没有哪两个名将指挥的战例是完全相同的,但却脱离不了兵法中的要义。
孟有田之所以能敢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是基于他脑袋里广博的知识,以及对战胜日本侵略者的无比信心。他不会缩手缩脚,他不会畏敌如虎,因为他知道,对付日本鬼子的办法总是有的。
“以公开对隐秘,以隐秘对公开,我们该换一种思路来打破敌人的双管齐下。”火光闪烁,在孟有田脸上忽明忽暗,倒显出了他的高深莫测,“便衣特务队,据点内的日伪军,这是我们的两大敌人。我们要区别对待,改变原来的做法,引起敌人的混乱,打开现在的局面。”
“这个公开,还有这个隐秘,是什么意思?”赵振华听得直挠头。
“简单的说,公开就是指日伪军,隐秘就是指便衣特务,他们互相配合,才造成了我们的困难。”孟有田解释道:“而我们前期的做法一直是类似于便衣特务队,身着便装行动。这样就与便衣特务队增加了冲突的机会,日伪军这边呢,我们一直是尽量回避他们。是这样的吧?”
看见众人点头,孟有田接着说道:“敌人双管齐下,又时常变换行动方式。这无疑增加了我们的困难。日伪军是大队行动,我们不好打;而便衣特务呢,虽然是小股行动,但互相之间有照应,而且就近据点的敌人也会增援,所以他们才敢猖狂。现在呢,我们要变隐秘为公开,主要打击便衣特务队,并且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制造混乱。使其不能好好地配合。”
“喝口水。”秦怜芳把茶缸递了过去,关切地说道:“放在腿上熨贴一会儿,别让旧伤复发了。”
孟有田感谢地点了点头,说道:“便衣特务是小人得志,仗着日本人的倚重,横行霸道,不仅对老百姓如此,对皇协军大概也是蛮横的样子。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他们的嫌隙加深。甚至让他们狗咬狗。什么叫化装混充,这里面的说道可多着呢!我们可以换上皇协军的衣服打便衣特务。可以装成便衣特务欺负欺负皇协军。这就是多头指挥的弊端,我们可以灵活地利用。”
“我有点明白了。”小全摸着脸上的胡子茬,若有所思地说道:“化装成皇协军,我们就可以看准机会公开行动,来对付四处乱窜的便衣特务;碰到皇协军呢,我们就躲起来,或者化装成便衣特务,耍横打骂。”
“就是这个意思,我说得有点拐变抹角了。”孟有田抱歉地一笑。说道:“比如说,我们化装成皇协军,可以在路上设个岗,便衣特务来了,有机会就弄死,没机会就放过;我们还可以化装成便衣特务,过据点时。亮出证件一晃,大摇大摆地过去。或者拔除皇协军驻守的小炮楼或哨卡,那里只有十几个人吧,我看七八个拿短枪的队员就能收拾他们。”
“先搞到一些特务证件。我看化装成皇协军,在路上截杀最合适。”赵振华咧开了大嘴,说道:“用刺刀,或者用斧子,弄死了就扔坑里埋了,神不知鬼不觉。便衣特务不是爱四处乱晃嘛,咱们就瞅准了他们人少的时候下手。如果出了动静也不要紧,咱们穿着皇协军的衣服呢,可以趁乱混充。”
“还有一点。”孟有田轻轻转着茶缸,思索着说道:“找几个离大路四五百米远的狙击阵地,对一些罪大恶极的坏蛋,比如三大件,我要进行狙杀。当然,也可以对便衣特务展开这样的行动,他们都是短枪,这从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个缺陷。打便衣特务队时,我们可以用长枪对短枪,利用距离的优势;打皇协军的时候,我们可以用短枪对长枪,发挥近战的长处。总之,对付敌人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只要我们开动脑筋,就不用愁。”
“三大件?”秦怜芳似笑非笑地看了孟有田一眼,揶揄道:“不是要替小桃子出气吧,这么积极?”
孟有田翻了翻眼睛,笑道:“所有做恶的敌人我都不能放过,当然,那小丫头对俺不错,可成天藏在家里不敢出去,看着也挺可怜的。”
小全看着孟有田,笑得畅快,说道:“行,就让你还这个人情。只是,四五百米的距离呀,恐怕也只有你能百发百中。不过也好,这样的距离很安全。”
“何止是安全,敌人根本都不会发现我。”孟有田自信地挺起了胸脯,说道:“一枪,我一次就打一枪,敌人连子弹从哪来的都瞅不清,还想抓我?对了,那个地道,村里的要拓宽要改进,野外的呢,游击队也要辛苦点,那可是咱们最后的保命法门和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