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华,大学毕业后接替了父亲在城中开的一家玉器店,在这个行业里面翻滚了三年的时间才有点了眉目。 今天太阳非常炎热,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回到家里吹着空调悠闲的端着茶杯望了一眼桌上的棋盘,已经十分钟了,显然这一步是个死棋。但是张州却依旧不死心的盯着棋盘,那样子仿佛要把棋盘整个吞下。 我将茶杯放下,懒洋洋的道:“想好了没有,在看下去,这棋盘就被你看穿了,不就一顿饭吗,你丫还真以为这一顿饭会把你吃成穷光蛋。” “闭嘴!”张州依旧不死心,摸了摸脖子道:“我就不信邪了,少得意。” 瞥了他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心想着一会儿看你怎么认输。过了五分钟,张州的棋子还是没有挪动一步,正准备催他,这时从门口传来一声敲门的声音。 我疑惑一声,现在这个鬼天气会是谁来。看了张州一眼道:“你先好好琢磨吧,我去开门!” 话刚说完正准备起身,就看到张州猛地站了起来,身子正好碰到棋盘,一盘棋子都被他打乱。看着我鄙夷的看他,他还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笑道:“我也打算去开门,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外面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邮递员,顺手接过他递给我的快件有些犯迷糊,心说这几天天气太热,搞得邮递员都是这么一副样子。 不过在拿到东西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几天并没有人打电话说要发东西。 签了名字就打发那个板着脸的邮递员回去,这时张州已经将棋盘重新摆好正等着我下棋。看了眼寄快递的地址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地址以及名字。 张州也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从桌子边上走过来问:“谁给你寄的,怎么这个苦脸?” 我瞅了他一眼将快递撕开,本来以为从里面会拿出一些资料什么的,但是却取出来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是黑白照,表面已经发黄,看年头应该有三四十年了。 上面的就一个人的背影对着镜头,看不清具体的样子,不过能看到在他的对面是一张非常凌乱的桌子。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身后的张州突然道:“华子,这不会是你爹吧?”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跟他扯淡,照片的曝光程度非常厉害,不知道是谁给我寄过来这么个东西。摊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这时才看到在右下角看到一个模糊的东西。 张州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用手点了点那个位置:“我怎么看这个东西这么眼熟?” 我皱眉仔细朝那个地方看去,确实有些眼熟,但是想不清是个什么东西。用手朝那边摸了一下,脑中慢慢勾勒出这个东西的大概。猛然间,我的手突然离开,脑中已经显现出了一个轮廓,这是口棺材! 不过因为环境太过昏暗看不清棺材究竟有没有打开,这张照片的用意究竟是什么还不知道,刚刚伸手打算端起水杯喝水,突然就听到张州轻叫一声靠。 猛不丁我的手抖了一下,张州脸色惊慌的看着我的脸,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的心顿时被他拉紧,正想开口,突然看向张州抬起颤抖的手朝照片上的桌子指去。我凑过去看向照片,在桌子上有一面镜子,而镜子中映出了一张人的脸。 从我这个角度来看,分不清镜子映出的是照片上的人脸还是棺材内尸体的脸,不过张州的表情已经充分的证明,镜子内的人脸不简单。 我仔细朝那边看去,顿时间一股窒息的感觉从心中升起,镜子内的脸非常熟悉,这是我的脸! 使劲咽了口唾沫,摸着自己的脸,脑子一下懵了下来。 张州哆嗦的看着我道:“华子,你去过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缓了近乎有十分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静静的看着照片搓着脸道:“这他娘应该是有人玩我,我压根就没有任何印象!” 张州见我否决下来身子也不怎么颤抖就道:“我感觉也是,这张照片的拍摄年代你还没有生出来,我想会不会是你父辈?” 我摇头,冷静下来道:“不可能,你看镜子内的人跟我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我的父辈没有这么相似!” 张州不再说话,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他道:“你说这会不会是合成的照片?” 他断断道:“我现在还说不清楚,不过按理说那个年代不可能做出来这种照片来。” 我必须搞清楚镜子内的脸,拿起照片朝电脑走去。扫描后将照片放大,屏幕上出现的那张脸确实和我的一模一样,不过这张脸是闭上眼睛的。 让张州看了一下,他端详了整整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期间我的呼吸非常急促,根本就不敢正眼去看电脑。 过了很长时间,张州终于叹了口气道:“不是合成的,光影和色调没有变化,是整体的照片!” “这肯定不会是我的脸,到底寄照片的人在搞什么鬼!”我踌躇着端起杯子但是却没有喝过一口。 这种场景我连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在一张久远的照片内发现自己的脸,但是这确实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我的身边。 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了两圈,电脑前的张州突然道:“华子,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我闻言急忙走过去,照片在屏幕上不断变幻着位置,最后固定在那个人的背影上面。我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张州却用鼠标在上面晃动道:“你看看,桌子上写的是什么?” 顺着鼠标看去,桌子上有一排用钢印刻上去的字,因为是黑白照片的光线非常昏暗,如果不是电脑放大根本就注意不到。 “南夹咀。”我囔囔的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州没有吭声,鼠标点开网页,将这三个字输入到地址栏,一会儿出现了很多信息。仔细搜寻了一下,最后才点开其中的一个。 南夹咀是咸阳的一个村子,我纳闷,难道这张照片是在那个地方拍摄的不成? 张州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脸倒影在屏幕上非常苍白。不过嘴里却道:“华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我琢磨了一下,手里捏着那张黑白照片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将目光留在镜子中的人脸道:“这几天先让我家老头子在店里呆着,想去那个地方看看!” “你真的要去?”张州追问道:“我担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照片已经寄过来了,就证明有人想让我过去!”我嘴里说着,但是心里却有些担心,生怕真到了那个地方,会看到自己的脸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好吧!”张州将网页关闭道:“我就舍命陪君子,和你一起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看着张州的表情,我问道道:“你能走得开身?!” “我就是个铲地皮的,要是没有你们照顾,我哪来的钱吃饭?再说了,搞不好这次出去还能碰到啥好东西,到时候你可别跟我抢啊!” 铲地皮就是从别的地方收到货卖给我,然后我再卖出去。三年前跟张州刚认识的时候,就感觉他是一个非常稳重老实的人,可是认识没有一个月才知道这个看起来跟我一般大的人竟然做这种无本的买卖。 约定好时间后我也开始收拾起来,往背包里面装了一些换洗的衣服,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一晚上彻夜难眠,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张黑白照片,好不容易抗到了第二天天亮,提上笔记本跟行李从家里出去就朝车站走去。 张州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了,两个人换了三趟大巴最后在下午四点多钟到了这个村子。 这是一个不大的村子,背后是山,外面绿草茵茵,跟城市内的环境截然不动。和张州朝村子里面走着,一路上都在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已经这个点了,但是村子内还是看不到一个人出现溜达。 村子内的房屋都是用土坯做出来的,上面的瓦片非常破旧,仿佛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村子。 细细的数了一下,村子一共有三十多户人,而且房屋是那种错落有序的排列。转了一圈不知道如何下手,见天色已经不早了,就转悠的来到一处在山外的房屋前面。 这间屋子是用砖块砌成的平房,看样子应该在村子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约有七十多岁的老人,看了我一眼,眉头皱了起来,不知道他怎么这个反应,正准备说话,就听老人谨慎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还没有开口,身后的张州就恭敬道:“老人家,我们是省电视台的记者,天色有些晚了,打算在您这儿借住一晚!” 老人皱眉看着我琢磨了一下,可能见我们俩不像是坏人就开放让我们进去。 走进去才看到里面有两个房子,外面是一个院子,在院子内还种着一大片茶树跟月季花,在茶树上还放着一件雨衣。 和张州对视一眼准备说话,老人将房门关好走过来道:“你们来采访什么的?” 张州嘴上没有把门的,生怕他说露了嘴,我急忙道:“我们就是拟稿子,刚刚实习的!” 老人并没有看向我,嘴里说着现在年轻人工作不好搞之类的,让我们坐下就倒了两杯茶。茶水是用泉水泡出来的,喝起来非常甘甜。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些这个村子的事情,老人的回答让我非常失望,没有透露出任何跟照片有关的东西。 最后还是张州忍不住道:“老人家,您还记不记得三十年前村子里面有没有来过什么人?” 老人脸色一下变了,看着张州就道:“怎么又问这个?” 我心叹一声靠,老人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多,很可能在我们之前还来过一批人,同样询问过类似的事情。 对张州使了个眼色,他急忙道:“我们是实习的,以前也有同事来过?” 老人从桌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并没有回答问题,最后囔囔道:“三十年前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让你们一提,又不得不想起来!” 我一听果然有门儿,看向他静静的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