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杜简拍了拍张凯的肩膀:“或许有一个办法可以制止这场精心谋划的灾难,那就是找到老师生前研究出的漏洞修复源代码——一段按照一定的程序设计语言规范书写的文本!这样,网络就有了解药。” 张凯认真地看着杜简:“源代码在哪?” “老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什么源代码。”杜简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话锋一转,“但我相信有这样的东西,而恐怖份子杀害老师的目的也是为了防止源代码外泄而妨碍他们控制网络的野心!” 杜简说得有板有眼,让张凯不得不信。 在手电的照耀下,前方的草丛以每平方五个的密度遍布了洛阳铲打出来的探孔,这些探孔远望过去就形成一个坐北朝南,呈刀形的古墓的大致轮廓。 “我们挖的时候看见有人工痕迹的夯(音杭的平声)土就继续往外围挖,看到生土就打住,这样很快就可以把墓xue的形状定下来。”张凯一边一边走进了狭长的盗洞。 杜简也跟着他走了进去,盗洞里静悄悄的,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到了盗洞底部,杜简踩进了洼水里,冰冷的感觉吓得他“哇”地大叫了起来,平时那份睿智从容一下子不翼而飞。 “你大惊小怪地干什么啊?”张凯一脸不满的表情。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一条砖砌的甬道,甬道的入口处用小篆写着“盗墓者必将弃尸荒野”这样恐怖的文字。 杜简只感到头皮发麻,但为了见那两位传说中的“民间专家”就只好咬着牙跟张凯继续往前走。 刚走了几步,他就看到了一块的墓志碑。志盖上用篆书刻着“大唐故秦府君墓志铭”。从志文可知,墓主名叫秦守一,甘肃陇西人,曾先后任玄武尉、岐州陈仓令、扶风令、京兆武功令、晋州长史、集州刺史、岐州长史、楚州刺史、万年县令、京兆少尹等职。 过了甬道就是一个方形的墓室。墓室的四壁都绘有敦煌彩绘般的壁画,并且整个墓室向外弯成弧形,构成一个高约4.6米的拱顶。 忽然,杜简又大叫了一声,把张凯气得转身就是一掌拍了过来:“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但是,但是……这里……有一个死人啊!”杜简指了指墓室的角落里。 张凯随着杜简的手指望去,刹那间,脸色已经发白。 是的,一个死人,一个刚死不久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角膜已经浑浊了;血像泪水一样从眼角流下来,在脸上流血了两道黑色的痕迹。 死人的身上穿着休闲的运动衫,还蹬着防水的橡胶靴子,齐肩的长头发让他看起来有点女气。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两个哥们之一。”张凯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样?” 张凯随即又奔入下一个墓室。杜简也害怕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还不知不觉地拉住了他的衣服。 第二个墓室里有一座完整的石棺,由四块盖板、十块帮板构成,雕刻着花卉和蔓草。 石棺南侧的顶部已经被砸碎,另一个死人半躺在里面。他死的时候嘴唇向后撕扯,嘴巴也痛苦而僵硬地咧开着,luo露出白色的牙齿,甚至连牙龈也在流血;舌头已经变得非常粗大,上面还有裂缝。 而从这个死人的迷彩服来看,无疑,他也是一个现代人。 “他是你跟我提到的另一个哥们?”杜简小声问道。 张凯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表示默认了。 “张凯,我们快走吧,我要疯了!”杜简拉起张凯的手就往墓室外走…… “嘭!”在进入第二个墓室的边,杜简撞上了一团软软的物体。 “救命啊!”杜简嘶喊着抬起眼睛,就看见一个两个戴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这两个黑衣人既不说话,也没有表情,更没有动作,实实在在地站着,就像是从黑客帝国里穿越过来的! 现在,身后张凯是什么表情?杜简不知道,也没有精力去猜,他当然更不会知道张凯已经悄悄地把左手伸进了黑色的电脑包里,抚摸着一根黑色的发硬物体,有好一会儿。 但张凯最终还是没把那根东西拿出来。 一个黑衣人用尖锐、急促的声音开口问道:“你就是被江思颖特许帮助她完成了564项目的那个学生?” 杜简惊慌失措地否认道:“不……不……” 另一个黑衣人冷笑着:“真没出息,看看你朋友——”他说着指了指杜简身后的张凯。 杜简这才轻轻地转头看了张凯一眼:这小子的确“蛋定”,居然还是酷酷的样子。 第一个黑衣人坦然地说:“好了,我跟你说实话吧!江思颖jian人不是一直致力于漏洞修补的研究吗?听说她现在又有了最新成果……嘿嘿,只要你乖乖地把用于漏洞修补的那些‘源代码’交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了。” 看来……这两个黑衣人是有备而来,因此才乘着张凯去山下接杜简的时候杀死了他的两个同伴。 张凯打量了这两个黑衣人一番,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杜简用力地深吸了几口气才说:“什么源代码?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的倒是事实。不过,就算他真的知道源代码的话,也未必肯说。 有些人就是这样,平时杀只鸡都会吓得发抖,但真正出事的时候,却反而大义凛然起来了。 这样的例子很多,尤其是战争年代。 杜简就是这样的人。 江思颖是他的偶像,他的信仰,他的女神,他最最最想保护的人……任何有损江思颖的事,都是杀了他也无法让他去做。 第二个黑衣淡淡一笑,把手伸入了西装里面,等他的手再次伸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赫然多了一把漆黑细长的sig手枪。 他用这柄枪指着杜简,一字字道:“留下源代码,就饶你的命!” 死亡的阴影已经覆盖了过来,但这一刻,杜简却异样平静。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再也没有说话。 忽然,有人轻轻地叹了一声,喃喃道:“你们还不是为了钱吗?放了他,我给你们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