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上午,金根姬又从窗户中伸出头,看了看天空,云层中射出几道阳光,接下来仍是乌到密布,而守护她的两个年青人在门外的不远处,披着雨衣依然站着。
“噢……你们回去吧,太阳再出了,俺也不会走了,不用为俺担心,你们回去吧!”金根姬对站在门外的两个小伙子说道。
金根姬向他们招手示意。两位守护的小伙子听到这话,眼里确现出不相信的神情,双方用怀疑的目光对视一下。他们的疑虑,金根姬是能看得出来。她朝他们轻声一笑,但笑里的表情非同寻常,既高兴的笑,满足的笑,又是让人感到是放心的笑。
“俺知道的,好几天了,让你们辛苦了。回去告诉全队长,俺好了,脑子没坏,请大家放心吧!”金根姬又补充说道。
记得全队长曾经向他们开会讲过一两次。她既是队长又是在大伙的母亲,说:“你们的劳模大娘是想家了,你们如果松一口气,她说垮掉就垮掉了,不是神经便是大脑受不了。你们说说看,谁有这样失去家乡失去亲人的经历呢?又有谁在日本鬼子的营地做过慰安慰呢?一但想起这些痛苦的往事,你们会怎样做……。她的这些症状不是由于脑子过度疲劳或者心事太重造成的?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劳模大娘,我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好吗?”一个小伙子冲金根姬说道。
“行呀!”金根姬爽快的回答道。
“你今年多大了,家住在什么地方?”
“俺呀……今年已经是50整岁了,俺的家在中国,俺是安徽省蒙城县安灌公社高陆大队沙坡生产队的社员。”
这时,另一位看守突然坐下来,他已经站了很久,上身肌肉痉挛,动弹不得。他扭动几下脖子,想了又想。过了好大一会儿,伸出一只手,她金根姬主举着。他信口说道:
“劳模大娘,这是几个数?”
“那是五个数……你们俩个进屋里坐把,站在外面怪累的。来,喝一碗茶吧,俺刚烧好的。”
可以看出来,劳模大娘虽说出身并不高贵,但仍是举止端庄,谈吐文雅,是一位可信度极高的一个。
“不了,劳模大娘。”
于是,两位看守扭过身去,皱起眉头,商量着下一步的打算。一个说道:
“想想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医生,每个人神精错乱的时候都会出现的,得慢慢恢复,想不到劳模大娘恢复得怎么快。”
“你说的也不完全,有的人需要又经过一个过程,而且恢复不全,有的人突然错乱,也突然恢复。”
“不管劳模大娘是真恢复,还是假恢复,咱们得向全队长汇报一下,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向全队汇报……全队长让咱们撤,咱们就撤。”
未了,一位看护用怀疑的目光望着金根姬,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金根姬看不到看护她的人。她回到房内慢慢地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