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机会的。我相信英明的汗王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也一定能找到机会好好收拾一下他们。” 面对轻狂、嚣张的朵儿只,帖木儿就只好掩饰住内心的嗤笑,劝说着朵儿只先回去休息吧。毕竟,他已经很困了。 李儒芳在辗转翻侧了半天后,也困乏之极的进入了梦乡。她睡着睡着就感觉着有人站在了她的床榻前。她努力的睁了睁迷迷糊糊的眼睛,才发现是受伤的弟弟。 她忽的很是轻飘的就从床榻上飞到了他的怀中,甚是激动兴奋的嚷嚷着,他的伤口这么快就好了?她边嚷嚷边扯开弟弟的铠甲,要查看他后背上的伤。 她刚看到那伤口,那伤口就迅速腐烂的变成了一个大洞。她在那洞口张望时,一张硕大无比的黑狼脸就朝他扑来。她在惊慌中躲避时,就再次被他抱住护着。 而那黑狼却张着血盆大口去咬她的他。李儒芳惊呼着让他躲开时,从噩梦中惊醒。她吓的腾的一下坐起,赶快紧紧的抱着睡枕。 她大口喘着气,平静了一会儿才感觉到额头上那汗津津的汗珠。她抓过锦帕擦掉额头和脖颈、胸口上的汗珠后,就赶快穿上衣服走到营帐门口。 她想到什么般的赶快在铜镜前,理了理被汗水打湿又凌乱的头发,就稳定了一下情绪走进了阿母的营帐。 女将发现养女走进营帐后,就边打量着她边嗔怪着,大半夜的不睡觉又来干啥。她边走向弟弟的床榻边故作借口的应答着,她睡醒了来换阿母去休息。 他摸了摸弟弟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显然是,那些草药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阿母边打量着养女边询问道: “你是睡醒了?应是做噩梦了吧?” 李儒芳在诧异之余就立马明白,应该是自己刚从噩梦中醒来那满脸的惊魂未定出卖了她。女将伸出臂膀,将养女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肩头慈祥的安抚道: “摊上那些事,换了谁都会做噩梦。那就在这睡吧。” “我没事了阿母。您回去安寝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我来照看弟弟。”李儒芳边起身坐在阿母的旁边,边劝说着。 “我刚换的你舅舅,是如实的刚睡醒。要不你再回营帐安寝。” 李儒芳没再说什么般的就又趴在阿母的双膝上。不由得暗自感慨,这要是她的亲生阿母该多好。 毕竟她打记事起就跟着阿爹在一起。从来不知阿母是何等印象。好在,这个阿母也待她如亲生,她也就很感激天神的眷顾了。 女将也亲切的拍着养女的肩膀暗自叹息着,这要是自己的亲闺女该多好。那怕,即便不是亲闺女,要是个普通女子能给她做儿媳也是甚好。 毕竟,她的儿子是那般的喜欢这姑娘。只可惜,人家贵为王储。那他们之间自然难以逾越君臣鸿沟。看来,他俩注定是有缘无份。 母女俩都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有丝毫的睡意。特别是李儒芳,她本来就看着受伤的弟弟睡不着,没成想她阿母拍她的手触及到她的肌肤时,顿时就让她有了些异样的感觉。 甚至还有些难以克制的颤栗。女将似乎感受到了养女的异样,就停下来打量着养女。李儒芳和阿母的目光对视后,就赶快以回营帐休息为由匆忙离开。 她似乎感觉到了阿母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后背。毕竟,她阿母看到了一切,做为过来人的她岂能不明白她李儒芳的这些异样是何故。 躺在床榻上的李儒芳,又一次陷入了翻来覆去的难眠之中。她尝试着摸了一下被名义上的弟弟抱过的肌肤,同样也立马有了颤栗的异样感觉。 并且伴随着的还有小鹿狂跳,和口干舌燥的燥热。脸颊也火辣辣的难受。她起来把本已不太旺的炭火炉往门口挪了挪,自己又洗了把脸,依旧于事无补。 她索性穿好衣服,走出营帐打量着风已经停了的白茫茫大草原。但天似乎还没有放晴的迹象。毕竟,天上看不到一颗星星。她看了看东方还没出现的鱼肚白。 就知晓,离天亮应该还得一会儿。她悄悄的走到阿母的营帐门口,往里张望了一会儿,发现阿母在给弟弟掖被子,就缩回头径直走向自己的营帐。 她拿起兵书,思绪却乱如麻般的怎么也看不进去。她想去阿母的营帐再看看,却又不知为何迈不动脚步。就只好瘫坐在床榻上,痴痴的回想着,那个迷恋着她的大男孩救她时的点点滴滴。 想起他给她挖行军地窝,而被她拒绝后的不爽。想起他给她献殷勤的端上大饼夹rou,以及端上热汤。 想起他在黑狼扑来的那一刻,不顾生死的护着她。想起,他俩摔下壕沟时,他那双铁甲一般的臂膀是那么有力的护着她。她就这样任由思绪漫无目的飘落着。 也不知道她这样想了多久,外边想起了兵士cao练的喊叫声。她回过神后赶快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较为散乱的长发。就快步走向阿母的营帐。 她进去后,刚好发现阿母正在给弟弟喂鲜奶茶。就快步上前边伸出手要接过茶碗,边说道: “我来吧阿母。您赶快去休息一下。” 女将边把茶碗递给养女边说道: “休息自是顾不上了。还得去开边防巡查通报早会。那这边就要你多费心了。这奶茶他自是咽不下去,只要适当给他喂点,润润干裂的嘴唇即可。草药一会儿熬制好,让佣人帮忙给他换上即可。” “我会照顾好弟弟,阿母无需担心。”李儒芳边给弟弟擦拭着从嘴角流淌下来的奶渍,边安抚着准备离去的阿母。 女将也知晓,刚才的那番叮嘱全属多余。不用她说什么,养女都会很尽心的照顾好她的弟弟。 事实也得确如此。李儒芳给眼前这个让她放不下的名义上的弟弟,喂过奶茶后就用温热的锦帕给他擦拭着那黑红健康、棱骨分明、眉清目秀、浓眉大眼的大男孩。 这时的她才发现,这个痴迷于她的大男孩是如此的英武、健壮。她从来不曾想到,那个让她很是讨厌的捣蛋鬼,会出落的如此让她忍不住想看。 她也没想到往日的那个轻狂不羁的少年,会让她这般牵挂。她感觉自己的心扉已经为他敞开了,但又不确定这是不是喜欢。如若是喜欢,为什么面对他时总是那么心神慌乱。 如若不是,那为何又放不下他,又忍不住想见到他。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凌乱又迷茫。 佣人已经熬制好了草药。只是,快端到李儒芳面前时,看到她痴迷般的在给弟弟擦脖颈,就没敢打扰般的,站在一边候着。 李儒芳从思绪凌乱中回过神后,发现佣人已经端着草药站在一边,就掩饰住尴尬嗔怪道: “草药熬制好了,为何不快来给换上?” 佣人端着草药边快步走向李儒虎的床榻前,边吱唔着想辩解什么,却什么也没敢说。只是垂下头,配合着李儒芳缓缓揭开李儒虎背上包扎着的棉布。 她想起什么般的赶快吩咐用人去叫名医。佣人领命后就快步走出营帐。名医已经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出营帐,便遇到前来急唤他的佣人,还以为伤者的情形不妙呢。 就在他边琢磨着不应该啊,边快步走到伤者的床榻前,一查看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名师,伤势可有好转?”李儒芳赶快问着在查看伤口的名医。 “大有好转。退烧后就已无大碍了。现在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和,就更无需担心了。既然,已无大碍,老夫就该告辞了。”名医安抚过李儒芳后就躬身施礼准备离去。 李儒芳在还礼之余就赶快挽留道: “名师可否等他醒来后再离去?所需诊治银钱,我们定会足额支付。如若现在离去,恐我阿母会担心。还请名师在我弟弟醒来后与我阿母道别为好。” “也好。伤者不出意外,多半日便可苏醒。老夫再逗留些时日也无妨。那老夫再给伤者把一下脉,重新调配一些草药。”说完,他就拿过李儒虎的手腕,给他把着脉。 李儒芳施礼道谢过名医后,就静静的观察着名医的表情变化。当她从名医那逐渐放松、缓和的表情上就判断出,弟弟的伤势没什么大问题了。 如不出意外的话,应真如名医所预料那般,多半日后弟弟就能醒过来。这时,她的心里顿时就也有了难以言喻的青松和舒畅。 此时兵营里的女将,也是身在兵营心在儿子的床榻前。如果不是今日天气恶劣,草蛮大军很有可能会趁机偷袭,她都不会参加这样的早会。 这些,她的弟弟,甚至是她的副官都能完全应对。但现时不同于往日,在这当务之急的关键节点上,纵使她的儿子再怎么昏迷不醒,她的心里再怎么凌乱不堪。 她都不能缺席这个防务通报早会,更不能因为家事而影响澣北关隘的防务。因此,她就不断的用查看防务要塞图的方式,迫使自己的注意力能集中一些,能听到部下将官的通报。 不过,好在这边有弟弟李大虎坐阵呢。即便是她有所疏漏,弟弟也会及时帮她完善补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