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看乔妮的神色不似作假,便道:“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一定会帮的。”
乔妮不是准安人,六年前公务员考试,考入了准安市教育局,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经过三年多的打拼,上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她的丈夫汤金柱是洪山县第一中学附中的招生办主任,两年前在一次检查中,两人相识相爱并组织了家庭,由于工作很忙,暂时还没有小孩。去年,洪山县第一中学附中招收了大批的年轻教师,如果说都是通过考试招聘而来的,大家都没有话说。其中有不少人都是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进入了附中,素质很差,不仅不好好从事教育工作,在学校里乱搞男女关系,甚至有一个男教师还搞大了女学生的肚子。那个时候,汤金柱已升到了副校长,所以他想好好整顿一下教师队伍。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些人既然能进来,自然有各种各样的背景,哪里是个他这个没有后台的副校长所能应付的?汤金柱碰了壁,便到县教育局去反映情况,结果没多久,一封反映汤金柱贪污公款的匿名性寄到了县委县政府,县纪委立即介入调查,在他的宿舍里发现了一张二十万元的存折。汤金柱说不出这笔钱的来缘,便被加以财产来历不明的罪名锒铛入狱。汤金柱知道自己受了陷害,不断上诉,但都无效。刑期并不长,已经出狱了,但是他的公职已经被撤消,再想回到教师队伍已经不现实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名誉受到了侵害,这期间,他一直为恢复名誉而不断上访。
乔妮最了解自己的丈夫,绝不会做出贪污这种违法的事,便想利用自己在市教育局的条件为他更名,于是她找到了分管教育的副市长蒋勇,蒋勇当即就表态,一定查清事实,还汤金柱一个公道。乔妮很感动,当蒋勇是个好人,哪知道几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丈夫汤金柱还因为上访越访被公安局关了好几天。乔妮不得已又找到了蒋勇,蒋勇说,这事正在查,有难度,必须要深入。他把“深入”这两个字说得很重,混了几年机关的乔妮知道这个“深入”意味着什么。为了能还丈夫一个清白,她只有了上了蒋勇的床。人没了,可是事情还是没办成,蒋勇现在已经不分管教育,虽说还是个副市长,但于事是无补的。乔妮不知哭了多少回,陆渐红在市政府如日中天,现在又分管教育,乔妮便把希望寄托到他身上。可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陆渐红,这些年因为丈夫的事,她的积蓄花了差不多,也没有钱去打点,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的身体还有点本钱,便想用身体得到陆渐红的支持。
陆渐红一直沉默不语,多年的官场经历让他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绝不能轻易表态,而且更不能显露出任何的感**彩,尽管他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把握可以确定,汤金柱是冤枉的。
乔妮在述说的过程中,一点不停地抹眼泪,陆渐红很同情她,身为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混在官场本就不容易,更何况还要为丈夫的事操心?而对于汤金柱,陆渐红更多的是钦佩,他原本可以置若罔闻,安安心心地做自己的副校长,有乔妮在市教育局,说不定还会干上一两任校长,可是他的心里没有中庸之道,才会走到今天。
“于局长知不知道这件事?”陆渐红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看于文化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他是跟蒋勇穿一条裤子的。
“他知道,可是他虽然是局长,能力也有限。”乔妮黯然落泪,“今天其实也是他给我出的点子。”
陆渐红对于文化有了点认识,道:“乔主任,你先不要哭,哭并不能解决问题。另外,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是你的方式是错误的,你有没有想过,即便靠出卖自己的**为你丈夫申了冤,可是当他知道的时候,他会原谅你吗?即使能原谅你,他能原谅自己吗?”
乔妮的泪水又流了出来,陆渐红接着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会在适当的时候作一个全面的调查和了解,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会给你丈夫一个交待。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乔妮看着走出门的陆渐红,泪流得更快,谁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好人?换了是别的人,可能早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推倒在床上了吧?
回到住处,高兰没有睡,还在等陆渐红。陆渐红一回来,高兰便盛了一碗姜汤给他说:“驱寒解酒的。”说着替陆渐红拈去了肩头上乔妮留下的一根长发说:“渐红,除了安然,我不想看到你碰任何一个女人,或者别让我知道,不然我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