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汤若惜已经恢复了正常,余火打心底里为她高兴,不枉自己舍命为她们姐妹渡灵。 这对姐妹实现了灵rou合一,相互之间并没有出现排异现象,这让余火心里多少有一些欣慰。 作为缝尸一脉的嫡传弟子,能够完成渡灵这样的修为,说明余火已经正式继承了缝尸一脉的祖传衣钵。 不过,余火并没有想太多,毕竟渡灵之后,会不会出现不可预测的后遗症,没有人知道。 师傅镜水楼渡灵之后失踪,至今仍旧是个谜。 而这个谜底,余火希望能够自己解开,他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时机。 余火出院,汤若惜自然不敢怠慢,精挑细选了一家江海上乘的酒店吃饭。 汤若惜之所以如此用心,一来算是给余火的答谢宴,二来也是给她自己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两方面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此时的汤若惜,已经完全拥有了jiejie过去的记忆,让她回忆起了当初为何自杀的全过程。 而这其中有一个重要的环节,那便是自己的未婚夫方羽,居然丧尽天良的玷污了jiejie汤若雅。 方羽的禽兽行为,正是直接导致汤若雅自杀的导火索,汤若雅不仅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与自己感情深厚的meimei汤若惜。 汤若惜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此时的她,完全有杀了方羽的冲动,哪怕这个禽兽是自己的未婚夫,未来甚至可能成为自己的丈夫。 可是汤若惜冷静了下来,她需要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jiejie已经自杀了,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事。 汤若惜心里清楚,爷爷汤道义年岁已高,汤家上下都需要她,需要她坐镇稳住汤家,才能制止方羽的阴谋得逞。 眼下她需要耐心的等待时机,等待一个一举扳倒方羽,甚至整个方家的时机,才能为jiejie报仇雪恨,为汤家找回应有的颜面。 汤若惜的冷静,倒是出乎了余火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汤若惜知道了真相之后,会像个无脑那小姐那般,一哭二闹三上吊,却不想如此的心如止水,好似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的。 吃饭的时候,汤若惜不停的看着余火,这次她第一次这么认认真真的看一个男人,而且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有那么一瞬间,让余火心中一颤,倒是害羞的低下了头。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没见过帅哥啊。” 余火故意躲避汤若惜的眼神,低下头自顾自的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汤若惜不忍噗呲的笑出了声,这是她久违的笑容,自从jiejie自杀身亡之后,她便没有再这般灿烂的开心笑过。 “没想到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会这么腼腆啊。” 汤若惜一想到余火还是个处男之身,心中的困惑立马便释然了,毕竟一个没有见过女人身体的男人,在美女面前害羞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服务员,再来一份牛排。” 余火赶紧转移了话题,毕竟汤若惜这般电光石火的眼神,换了是谁,估计都受不了,更何况汤若惜可是江海出了名的美女,不说第一,至少是前三。 素颜都可以打败江海众多女模特和女明星,可见汤若惜美人胚子的底蕴,而她的美色正如她的名字,清水出若惜,天然去雕饰。 见余火有些害臊,汤若惜也不再逗她,继而一本严肃的说道:“余火,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随便,之前在山上的时候,你不也是这么叫的嘛。” 余火又塞了一大口牛排放进嘴里,不自觉的偷偷瞄了一眼汤若惜,的确是冰肌玉骨,国色天姿,好一个天仙jiejie下凡。 “你可以留下来帮我吗?” 汤若惜恳求的眼神,让余火看出她的担忧,因为接下来她需要尽快协助爷爷稳定汤家的局势,而要想稳住汤家,攘外必先安内,首先要面对的便是汤家宗亲。 汤家祠堂上下这些老宗亲,都盯着汤家这块肥rou,就等汤道义百年之后瓜分蚕食,巴不得汤家越乱越好。 汤若惜作为汤道义的嫡传亲孙女,自然是汤家名正言顺的传人,可是汤若惜眼下并没有能力坐上汤家龙头交椅的位置,况且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女流之辈,又岂是汤家宗亲这些老姜的对手? 所以她需要帮手,需要趁手的帮手,而余火便是她心中理想的人选。 看着汤若惜的期待,余火并没有给她丝毫面子,直截了当的回绝说道:“我这个人浪荡习惯了,况且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捞阴.门赚死人钱的,哪里有死人,哪里就是我们落脚的地。” 余火的回答,让汤若惜多少有些失落,不过她也理解余火,毕竟她亲眼见识到了余火的能耐,作为缝尸一脉的传承人,需要把这门几近失传的技艺发扬光大传承下去。 想到这里,汤若惜便没有强行留下余火,强扭的瓜不甜,汤若惜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那随便你吧,这是爷爷特意交代我给你的酬劳,全是现金,希望你收下,权当是我们汤家上下对你的一点心意吧。” 汤若惜说完这话的时候,递过来一个箱子,那依依不舍的表情,让人多少有些同情,不过余火立即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身为缝尸一脉的传人,决不能对死人的家属带有感情,以免坏了祖师爷的规矩。 “谢啦,代我向盗爷道声谢,对了,不要太勉强自己,凡事都会有因果轮回,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余火说话都带着玄学,话里话外都带着弦音,与余火相处了一段时间,汤若惜自然是听得出来余火这话的意思,是要她量力而行,不能蛮干,而是需要等待有利的时机。 临走之前,余火意味深长的叮嘱说道:“留意身边的人,越是身边的人,越需要小心。” 说完,余火潇洒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便进了出酒店的电梯,而汤若惜看着余火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总觉得空落落的。 回想和余火相处的这段时间里,细枝末节历历在目,有怀疑有猜忌有欢笑有真情,而更多的却是不舍。 或许余火只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汤若惜只好收拾好心情,下了电梯,来到地下室取车。 余火刚出电梯,突然被人用黑色布袋给蒙住了脑袋,强拉硬拽的被拖上了一辆五菱宏光面包车。 而那辆面包车与汤若惜的车擦肩而过,只是汤若惜并没有注意到余火就在车里面。 把余火带上车的这辆车,在江海市内大街小巷不停的绕圈子,很明显是在故意规避什么,如此神秘倒是让余火多了几分兴趣。 大约半个小时后,余火被带到了一个废旧造船厂,这个造船厂原本是江海的龙头企业,后来老板不知道何种原因,突然关门歇业,老板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荒废至今,却成为了不少好事者交接的好地方。 车子刚停下来,拉开车门的瞬间,只闻两个人单膝跪地,一人毕恭毕敬的说道:“先生,事出突然,让你受委屈了,还不给先生取下头套。” 车上的人,赶紧帮着余火取下黑色头套,强光照射着余火的眼睛,让他有些不悦,不过见眼前两个穿着光鲜整齐的平头哥,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家奴的装扮。 尽管余火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为谁效命,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 “先生,我们家主正在里面等您,请您移步下车吧。” 余火平静如水,一方面是因为余火什么场面没有见过,那么多死人和阴魂都不怕,又岂会怕几个大活人? 从刚才这个平头哥的语气当中,可以听出对方并不是要绑架索命之类的,倒像是有求于自己,这让余火心中更加有了底气。 既然抖了抖肩膀,云淡风轻的从车上下来,跟随平头哥进了旧船厂的老车间。 旧船厂的建筑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结构,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早已经破旧不堪,唯独这老车间,因为需要打造巨轮,而特意加固建造的,倒是还有几分用处。 平头哥带着余火来到了车间最里面的一个旧办公室,这里原本是生产车间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桌陈旧而布满了尘埃,黑皮沙发老化裂开了细纹,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老者坐在沙发上,右手指间夹着一只香烟,嘴里刚刚吐出了团团烟雾,弥漫在办公室里,昏暗而压抑。 与此同时,刚才带路的两个平头哥,在与老者点头示意之后,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毕恭毕敬的退出了办公室,并且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坐吧。” 戴着鸭舌帽的老者,低沉的声音,貌似从鼻腔里传了出来,让人听了不禁一怔,全身上下多了几分寒意。 余火并没有听老者的意思,而是站在了老者的对面,不慌不忙的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见余火如此镇定,老者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微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把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右肩脖颈处的位置,几个血红且泛着黑的牙齿印,豁然出现在余火眼前。 尽管办公室里光线不好,甚至有些看不清楚,但余火已经猜到了几分,这不是蚊子叮了,也不是被蛇咬了,而是人的牙齿印。 见此情景,余火潜意识的从腰间的布袋包里摸出了一把糯米,准备敷在老者脖颈上的伤口的时候,老者阻止了余火,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有用的,你我师出同门,别浪费口粮,我的时间不多了,事出突然,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莫怪老朽失礼。” 只见老者的身体突然扭曲了一下,他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咬了,而且咬他的东西绝非等闲之辈,此等情况,余火也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这是缝尸一脉的祖传引路冥灯,当务之急,只有你能够胜任执掌冥灯的大任,看在缝尸一脉的份上,一定要好好护它。” 老者拿出一盏发着紫色蓝光的直筒灯,双手颤抖着交到余火的手里,借着意识勉强清醒的时候,颤抖地嘴唇咬着牙说道:“待我丧失理智之后,一把火把我烧了,记住,绝对不能手下留情,祸害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