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一怔,笑了:“烈马只服明主,既是你驯服的,日后便只听你的话,旁人一概不行。你只管领受了便是,哪有什么配不上的,你是朕的儿子,只给你的礼物。你说它如蛟龙一般,倒真真不错。”
福临说出“火龙”的名字,说是斗胆拟下的,见皇太极不反对便谢恩。而后双眼殷殷地望向后面。
孟古青知道他在看自己。因礼节也的确应该感谢,便走去轻轻一福,笑道:“九阿哥,多谢您的大德,我跟太子都会铭刻在心。”
福临因素来吃亏,听了这话有点紧张,见着没有讽刺的神色方知是真的骗过了她,欣喜若狂。
他最怕的便是孟古青,因她心思极密,只要唬过了她便是无事。因想着此后的好处,心说苦尽甘来。刚才和火龙搏斗时的心痛便都烟消云散了。
他心里积了许多话,当着众人面说不得,急得面红耳赤。
孟古青瞧他的眼中又流露出了爱恋来,低头不语,避在一边。
福临怕她要走,拍手摸了摸脑袋。且说:“头好晕,想是早上没有用饭的缘故。唉,真难过。怪不得会晕倒。想吃点馄饨,竟是不得便。”
孟古青顿时明白这是要她还恩,因众人皆知她的厨艺,且东院的膳食比不得南院。若她不做便成了狼心狗肺的人了。她抿了抿唇应道:“九阿哥稍待,我这就去做。”
这几日因着福临勾结了白里,所以衣食住行并不会受委屈。但是为谋一个好名声,福临宁可选择咸菜稀粥,住所也没有任何改善。这些天来瘦了不少。众人都很怜惜。而且,人们想虽然这儿是上驷院,可是身为阿哥的福临竟连碗馄饨都吃不上,定是因为索伦图的缘故。索伦图这样折磨他。他却以德报怨,真是品行优良之人。
孟古青感到索伦图在无形中被告了一状,有点不开心,但当着众人唯有大度地笑了笑,去厨房。心知福临如今成了英雄,且是索伦图的恩人,又使马尔喀和海兰珠免于灾难,所以一定要好好待他,免得失了礼引人诟病。
有着相同心思的哲哲呼唤着要与她同去,她说不必了。
偏是朱赫善解人意,说要帮忙地跟着。
厨房里的材料果真奇缺,而且不是好的,却还可以用。孟古青仔细搜寻了一下,凑齐做馅和皮的材料,再寻了一点麻油和佐料。朱赫在旁边拿刀拍姜切成粉末送到小碗里,庆幸地说:“姐姐,幸好皇后她们没有跟过来,不然见着这儿这么简陋,怕是要心疼死九阿哥了。”
孟古青听出话外之意,笑了笑:“妹妹这是在怪小八吗。”
朱赫心里这般想,哪里就敢说了,忙道:“没有,太子如何做都是对的。奴才不敢置喙。只是姐姐若到南院去倒还好些,也不必如此辛苦地搜寻材料。”
孟古青闻言便知道朱赫有口无心,却还是要点一点她:“若我去了,别人便知道东院竟连这点材料也没有,南院却是大鱼大肉的,岂不是更麻烦。”
朱赫这才知道她有多么周全和小心,一惊:“竟是我不仔细了。原就该想着姐姐是有难处的。只是这样筹备倒要费些功夫。”
孟古青这回没再接话,心想福临多半是故意的,因费了时间,待她回去时那些客人就都离开了,留着她好叙话。
她甚是了解他,又一次看穿了他的意思。
等馄饨得了,而她端去寝室时,果然外人尽皆散了,只剩福临还有吉兰。吉兰禀报说因为皇后的要求,赛罕跟随她和马尔喀夫妇先回清宁宫,苏泰福晋也一同去了。至于皇太极和海兰珠则是带走了索伦图。苏赫,巴尔堪,多尔博等人跟着伺候,想必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
这是人之常情,孟古青听完心里便放下了,端着馄饨来到床头,见福临身儿懒懒地不乐意动,心想该不会是要自己喂他吧,便有些怔住了,回头望了一望朱赫。
朱赫心思爽朗,却不是不懂事的,赶快离开了这儿,由她自便。
孟古青叹了口气,放下馄饨,然后扶福临。接着端来秀墩坐在床边。
福临终是盼到了和她亲近,心里爽极了,偏是无赖地说:“孟古青你别怪我,我实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碗若是我自己端非翻了不可,那便白费了你的辛苦,我就成了罪人了。”
孟古青面如桃花地一笑,伸手端碗,先舀了一勺汤递了到他的唇边:“言重了。只要九阿哥这回不是骗人的就好。”
福临感到胜利的喜悦,这时眼睛已湿润了。
他小心翼翼而又认真地笑了笑,靠近她耳边小声说:“孟古青你知道吗,我最想骗到的是你的心。”</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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