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不知,儿子三更便起来了想是他们还睡着。唉,晚上总是蚊子多,这也怪不得他们。福临把抬手抹了下汗,卖弄被蚊虫叮咬的痕迹。
皇太极眯眯眼睛,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笑了笑对海兰珠说让她先到南院去见小八。
福临听得心头一动,心想皇太极这是在让海兰珠带话让索伦图早做准备,免得和苏赫还有博果尔一样丢脸。父爱深重,竟是处处袒护着小八,这真不公平!
他想着,脸上不知不觉便露出一点嫉妒之色,赶快低下头去,柔若羔羊般地等皇太极发话。
皇太极亲手扶起了他,赞他勤奋又领到侧屋里叙话,因说是临时起意来的,所以没有通知任何人。
福临心说正是要这样。要倒水时无水,要上果盘时无果盘,这都是小八造成的,他却完全不告状,也不说这样有多苦,只是惶恐地又跪着了,请罪说这里太简陋,不堪招待。
皇太极心知办差的人不会这么糊涂,真的遵旨弄出“如下人的待遇”,必是索伦图授意而为。心头一默,笑了,干脆点出来:“小八也真是胡闹。”
“这不关太子爷的事。”福临只敢为小八说好话,谨慎地展开笑颜:“儿子巴不得吃苦呢,也好多些历练。”
“那就不改了。”皇太极也跟着笑,问过这里的伙食如何后又说:“的确是差了些,不过终比朕当年行军时要强。下人不能时时照看,你们就自力更生吧,且受着,将来也是有好处的,实在馋了,再让他们给你做些肉,毕竟你也是在长身体的时候。白里的阿玛当年前是在先帝前伺候过的,为保护先帝英勇捐躯。而他也是打过仗的,只是受了腰伤,身子不太好了,所以朕把他安排在这里,十几年了,这个人倒也尽心。有什么事交待给他便是了。”
“儿子谢皇阿玛关心。”福临知道皇太极说这些,便是暗示他要给白里几分面子,不要起冲突,这是在疼他呢,庆幸没有因为饮食的原因告白里的状。又一想,自己终究跟小八天差地别,虽然向来如此,可是终不能习惯和甘心,便又笑着说:“儿子明白皇阿玛的意思,也盼着能早日为皇阿玛披肝沥胆,在战场上做一名小兵也好。”
朝廷素来有所动荡,李自成等前明的余孽纠结不休,福临等得就是这样的机会,战事越吃紧,他才越有可能减少在兵营的时间,直接去战场去杀敌立功。
皇太极带着赞赏点点头,算是允了,对福临的印象略微有所转变。
福临不敢胡乱揣摩圣意,怕吃不准,又对皇太极表示说将来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还望皇阿玛多多照看庄贵妃和博日格德。
这是为了万一阵亡而做了准备,只是不便明说。结果皇太极又点了点头。
福临这才敢肯定皇太极是真的肯给他机会,喜出望外地第三次跪了下来,叩谢天恩。
皇太极从座儿上起来到他身边去拍了拍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声“好好干”便走了。福临知道他要去南院,当然不敢再留,心里却也偷偷地在想皇太极会不会对小八有所训斥。毕竟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比索伦图强许多的。
因想着,额上汗更密了。福临忙抹了,然后去厨房找水洗脸。
这时候,博果尔和苏赫也起床了,听说皇太极刚走,吓得身了湿上几重汗,责怪福临为何不叫醒他们。福临反过来喊冤,说也只是临时碰上,比他们还要怕的。
分辩了几句,乌云珠帮着劝解。说着说着,白里小跑着进来劝架,因这几人围着,他便抬手拉了拉,竟是趁乱去占乌云珠的便宜。
第一下先是抚了下她的肩,见没有发觉又摸了下胳膊,都是很快便松开了,但总是有下一次。待到第五次勾了腰,感觉到不对劲的乌云珠扭过身子惊惧地瞪他。
她不敢问“为什么摸我”,只好暗示地去瞧福临,寻求他的保护。
福临和博果尔还有苏赫吵了一会儿,自觉无味也就不吵了,回头望望乌云珠脸色不对,再一瞥到白里猥琐不堪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瞬间望向白里的眼神便带了杀气。
白里缩了缩脖子不说话,有点害怕,也有点卖弄。
福临想想之前皇太极说过的背景,强压一口气忍了下来,转身对白里说:“多谢大人关心,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大人还是快些到南院伺候,如今皇阿玛正在那儿,倘若慢待了,便又是一桩罪过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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