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慕澜只隐约听懂几个字,但是却莫名觉得凌蓉蓉这念唱声非常得厉害,随着她声音的持续,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净化清新,而原本只是轻软可爱的女孩子,在这一刻,整个脸上洋溢出让人仰视的神采,仿有仙魅,如梦如幻,清澈的眼眸绽放出流光的溢彩,让她整个人,变得遥不可及,更似仙人下凡,带着震撼人心的气质。 “急急如律令” 一声娇喝,将慕澜的思绪拉了回来。 匆匆忙忙地低头看慕泽,就见他脸上刚刚因为怒气上涌的红晕,迅速褪去,一滴滴青色的汗液,从他额角冒了出来,像是极其难受似地,还拧眉挣扎了几下。 “哥哥”慕澜轻声唤他。 凌蓉蓉咒语念完,见慕泽脸上原本的死气慢慢消散,这才转身,将桃木小锤收了起来。 慕澜看慕泽似乎非常痛苦,而凌蓉蓉已经停下了手,不由着急,乞求地看向凌蓉蓉,低声说道,“大仙,您救救我哥哥吧我替我哥哥给您赔不是,是他的错,等他好了,我一定让他给您赔大礼,您就别跟他计较了,好么” 闻言,凌蓉蓉扭头看了她一眼,有心想解释慕泽体内的毒已经开始排出了,但是犹豫了下,还是选择了沉默。 慕澜见她不说话,更急了,只能先松开慕泽,上前用力抓住凌蓉蓉的胳膊,“大仙,您要什么您只管说,您放心,一定不会白让您出力的。” 她的手劲有些大,握得凌蓉蓉胳膊有些痛。 凌蓉蓉抿了下嘴,还没说话,一直站在旁边的慕小月,忽然冲了出来,猛地冲到张珊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一推,边口中大喊道,“都是你坏人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是你” 张珊被她推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同样不好看,握紧了手,又松开,缓缓说道,“我不知道那个是毒。” “你” 慕澜赫然反应过来,转过身红了眼地瞪着她,“你真的给我哥和小月下毒为什么” 明明在她阴阳中这个第二任的嫂子,最温柔贤淑,怎么会给哥哥和小月下毒呢慕澜虽然刚刚心有怀疑,可是亲耳听到她承认,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张珊摇了摇头,闭了下眼,再睁开,缓缓说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个是毒,我以为,只是一些普通的有着安眠成分的药。” “就算你不知道是毒,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哥和小月下药你到底有什么居心”慕澜心肺俱裂,实在难以想象,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是条美女蛇,外表如花,内心却毒如蛇蝎 “” 张珊没有回答,她咬紧牙关,似是并不打算解释。 然而,她想要隐瞒,有人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不想承认的事实。 慕小月用憎恨的眼神看向她,稚嫩的声音带着无限怨恶地说道,“她想让我和爸爸都变得精神恍惚,好让她能出去跟她的小白脸见面” 此言一出,张珊霎时面无人色,而慕澜则是完全愣住。 半晌,她震骇地看向慕小月,满是担心地问道,“小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因为我看到了。”慕小月终于说出了压迫自己这么多天的事实,恶狠狠地看向张珊,说道,“那天我自己提前放学回家,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爸爸mama的卧室里,搂搂抱抱的我看到了” 慕小月的话,让慕澜渐渐由震惊变得愤怒,她转脸看向这个一向让她尊重的称之为嫂子的女人,恨不得上去甩她几个耳光 张珊注意到她的视线,撇开脸,并不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慕澜用力深呼吸,以防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气晕过去。 凌蓉蓉看了看房间里的几个大人,慢慢地又将视线转移到满脸怨毒的慕小月身上,抿嘴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 慕小月回头,看到是她,脸上的神情淡了许多。 凌蓉蓉朝她笑了笑,低声说道,“刚刚谢谢你。” 慕小月愣了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些不好意思。 凌蓉蓉摸了下她的顶发,“我知道,你想提醒我,杯子里有毒,让我别喝那杯水,所以故意摔碎杯子,对么” 慕小月捏住衣角,点了点头,这个样子,倒没有之前那个完全不属于七八岁年纪的小女孩所能有的情绪和状态了。 凌蓉蓉翻手,从包里掏出一张静心符,递给她,又说了一句,“你这样很好,记住什么是对的就可以了。” 慕小月一下红了眼眶,握紧静心符,含着泪水看向凌蓉蓉。 凌蓉蓉摸了摸她的侧脸,拇指指尖擦掉她眼角掉落的泪,朝她再次浅淡一笑,拎好背包,朝门外走去。 身后,慕澜着急地叫了一声,“大仙,我哥” “出汗完,让他好好泡个热水澡就可以了,不会有事的。”凌蓉蓉回头,神情平缓地说了一句。 “那,那我也要给您一点辛苦费啊您等等”慕澜说着,连忙去找自己的包,却想起来包被她扔在客厅了。 手忙脚乱时,听到凌蓉蓉轻软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用了。” “啊”慕澜惊讶。 抬眼看去,就见凌蓉蓉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扫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慕小月,似是轻笑了下,说道,“报酬我已经收到了。” 慕澜有些不解,慕小月却更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符篆只要记住,什么是对的就可以了。 背着背包走出房门后,忽听到房间里,慕澜高声地发难声,“张珊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哥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敢串通jian夫来害我哥和小月” “我说过我不知道那是毒药了”原本端庄大方的张珊,也似乎终于绷不住难以控制的情绪,尖叫着反击道,“口口声声你哥你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就是你们兄妹你们姑侄这些恶心的亲密你们把我当什么当一个外人还是当一个笑话我就是去偷人了,怎么样谁叫你哥不能满足我呵,徒有其表,我看他就是活该我跟别人多快活啊只有那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女人” “啪” 响亮的耳光声。 走到客厅的凌蓉蓉垂下眼帘,想起慕小月额头上那个几乎带着哀求而狠狠画上的假眼,丝丝绕绕的疼痛感在心底漫开。 她在哀求,让周围的人能相信她,相信她的话。可是,没人信任她,甚至还要受到无数的冷嘲热讽鄙夷怀疑,就算是最亲的人,也把她当成了神经病,人心的冷漠,逼迫得一个本该纯真可爱的孩子,采取这样近乎自残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内心。 但愿她能记住自己对她说的话。 ...